第三十五章 合作协议

　　顾爽急吼吼的跑了，连蹭饭都没顾上。走的时候“抢走”了徐阳的两张宝贝战弩，要拿回家去给自家老爷子看好邀功请赏。

　　徐阳是现代人，还是搞技术的，不可能没有技术保密意识；他的武器刚研制出来就送人不算，还给人掰开了揉碎了讲解清楚，除了顾爽不是外人，更是因为看不起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

　　这个时代技术进步和技术传播的速度慢的惊人：在现代盗版山寨的时间以天甚至以小时计算；在这里，这个单位是‘十年’，甚至是‘百年’！瓷器在汉代就有青瓷了，可是直到宋朝瓷器技术才成熟！

　　人的思维惯性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中国走向现代化用了一个世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全国上下还普遍认为合资企业的老外们只讲规矩不讲人情是错误的呢。徐阳相信，就徐家庄现在这些工匠，离了自己，不到一个月，他们的产品合格率就会大打折扣，直到最后干脆没法用！

　　徐阳的设计虽然技术水平很低，也是建立在现代工业思想上的一套系统的东西，包括各种计量单位的标准化、公差理论等等；工匠们只是依葫芦画瓢罢了；换了外人，精工打造或许能造出一两件精品，而徐阳现在就凭手中这些人，敞开了造一个月能造出上千具合格的妇孺弩，甚至更多，能烧出上百万只陶瓷箭头来，所以压根不怕别人学！

　　徐阳娶了虎妹，实际上等于吃了软饭；导致面对顾家全面弱势，徐阳担心以后会沦为附庸一样的地位；所以需要不时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更多的，还是因为徐阳压根不把这种弩放在眼里！这不过是应急过渡的武器罢了！

　　高盛和徐璋已经派人传回消息，现在江北广陵一带大米价格已经涨到了12两银子一石！这是2300%的利润啊！来回不到半个月就能一趟！简直疯了！并且以后还会涨！徐阳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顿时热乎乎的，眼珠子都红了！

　　可我的船在哪里呢？总不能用手里的小破船运货过长江吧？这段时间说是不影响造船，但还是受到影响了，必须抓紧补上！争取十天内下水！徐阳咬牙切齿！

　　把徐老七和二虎都叫了来，几个人研究一晚上，拿出来一套完整的训练方案。全庄的人员从军事角度分为正兵、辅兵和民兵三个级别；家丁们属于正兵，原来总共22个人；但有几个长期生病的，实际已经退出了一线序列；还有身体素质不够格的、战斗意志不强的，淘汰一下只剩下14个人，这其中还有3个人跟着徐璋和高盛到江北去了；于是又从庄户里面挑选出16个年轻体壮有胆气的补充进来，总共就是30人；在计划中，这就是当前徐家庄的全脱产战斗人员了。当然，是不是能做到全脱产也是两说。

　　30个人确实太少，可也只能这样了，总共就这么大的盘子，战斗人员再多了谁来干活儿啊？

　　12岁以上、60岁以下的男丁，统统算辅兵。这些人里面还有不少生病未愈的，现在实际能拉出来的还要去掉徐阳造船厂和木材加工厂的人员，这样总共就是80人左右。至于其他的采石、伐木、烧砖这些活儿现在统统停止！

　　剩下的人员，也就是所有8岁以上小男孩和12岁以上小女孩以上的所有人，绝大部分是女人，连虎妹的4个丫鬟和徐府的4个仆妇全算上，不算茉儿的XY-31，总共是220多人，这就算民兵了。

　　正兵归二虎负责；辅兵由一个表现不错的家丁负责；民兵归茉儿管。从第二天开始，全员开始训练！正兵和辅兵在寨墙外训练，女人们在寨子里的小广场上训练。

　　正兵辅兵念完了名单，都跟着教官出去了；木匠船匠暂时不参与训练，继续去干活儿；剩下的就是民兵，也就是老少娘儿们，这可就热闹啦。

　　从来都是男人当兵打仗，这女人们也要训练，可是有点新鲜。女人们凑到一起，就开始嘻嘻哈哈。徐大爷一看就头疼，这事儿也是庄主我老人家该管的？我是庄主不是妇女主任！徐大爷把锅一甩，丢给虎妹和茉儿，转身华丽丽地走了。

　　虎妹和茉儿这个组合收拾这些老娘儿们正好对路。其实女人们也不是不知道好歹，小王庄的事近在眼前，大家都知道，女人不是不上战场就没事了；大家只是出于惯性和女人的天性，一定要笑一笑、闹一闹。可是庄主在、男人们在你可以闹，男人们都走光了，你闹给谁看去？明摆着要吃眼前亏么。徐家庄的女人们都精明着呢，这个亏可不吃，于是就都老老实实开始训练了。

　　虎妹这是大户人家出身，虽然没一次性管理过这么多人，可是身边的丫鬟婆子仆役那是随时要管着的，其实比徐阳也要强很多，徐阳不过就是借着前任小恶霸的余威和庄主的身份，瞪牛眼吓唬人和胡乱打人而已，论这种一线管理经验，他有个屁呀。

　　这种全民性的训练，首要的目的不是为了提高技战术水平，而是让大家学会遵守纪律，学会令行禁止。没有纪律，不服从命令，徐阳设计生产出再强力的武器来又有什么用？不过就是给敌人当了运输大队长罢了。对于妇孺们，不要求她们敢于上阵面对面和敌人厮杀，那不现实也不人道；但是起码蹲在寨墙后面通过小孔发射弩箭的时候能够按照命令来，不乱说话，不乱跑乱动，需要的时候协助运送物资护理伤员，那就行了呗。

　　徐阳的精力目前还是主要放在造船和粮食贸易上面。现在和江北的人员往来，要到秣陵附近的“官渡”——也就是官府设立的渡口——去渡江，因为这里是进入长江口范围以前最窄的江面，“只有”大约30公里。这么宽的江面也是没谁了，这真的是长江吗？据说在柴桑往下、最窄的地方都有不少于20公里的宽度！

　　所谓的“官渡”使用的渡船也没能高级到哪里去，就是4~6对划桨的划子，长度不超过10米。之所以不能再长了，还是船蛆的因素造成的，再大的船就很难拖到岸上晒船底或者烤船底了！这种船显然也是没法用船帆的，都没有真正的桅杆，不然怎么翻过来？

　　仅仅依靠划桨那实在太慢了，单程过江一次就需要8~10小时，这还是不间断划桨的前提下；顺风的时候速度能提高一倍，所以船夫们还是在船上加装了一个能拆卸的桅杆——也就能想象这种临时性的小桅杆能起到多大作用，也就是聊胜于无罢了。

　　这样费力的过江方式，决定了这张船票售价不菲：一个人2两银子。这个钱就算是渡口驿站的私房钱了，因为渡口的设立是为了传递驿报或者官员们来往之用，不是给民间用的；船夫们十分辛苦，报酬也很低，但这个职业却是最热门的职业，无他，可以携带私货也。

　　徐家第一批江北商业考察团成员在高盛的建议下，每人除了携带必须物品之外，每人身上背了20斤大米，总共大约就是一石。银子固然要带，但大米这东西在江北属于紧俏物资，无论是用来行贿还是换杂粮来吃，都比用银子买要合算。

　　徐阳这边的新船估计很快就要下水，贸易的事情也可以纳入议事日程了。他打发回来报信的家丁带着两个同伴又回去了江北去找高盛他们，一个是联系买家，基本敲定价格；再一个就是要在广陵附近建造一个小码头。

　　现在广陵已经没什么船了，原来的码头早就废弃了。新建的码头不能是木头的——事实上木头现在在江北同样是紧俏物资，必须是石头的；还要在码头附近建个小货站；同时，让高盛他们通过在江北的关系，看看能不能在当地招募一批劳动力，缓解一下徐家庄人力紧缺的燃眉之急。

　　自从徐阳来到徐家庄，徐家庄的庄户们除了下雨不能干活的时候，几乎天天都在满负荷劳动，可以说劳力已经被压榨到极限了，连五六岁的小孩都要跟着大人上山捡柴火。徐阳现在铺的摊子越来越多，经常性的要用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来提供必要的劳动力，颇有焦头烂额之感；现在因为担心有战事，已经不要脸的把主意打到了妇女同志的身上了，还专门设计了“妇孺弩”，徐阳心里满满的羞耻感！不是没想过在江南招募人员，但前一阵子的瘟疫让徐阳心有余悸，再说江南地区本来人也不多啊！

　　一直传言江南瘴疠严重，江北人来江南，死于瘴疠和水土不服者十有七八甚至更多；徐阳对此嗤之以鼻。江北来人水土不服死掉的或许真的很多，但当官的来江南死的就少——也就高盛那个倒霉催的上司是来不久就死掉的，主要是些贫苦百姓。

　　水土不服是个啥玩意儿？现代社会有钱有闲阶级没事儿坐飞机全世界旅游，见到有几个死于水土不服的？无非就是居住条件和饮食卫生罢了！风餐露宿吃冷食喝生水，不要说江北人，你让本地人这么干试试看，照样水土不服！同理，只要把生活条件搞好了，哪来的什么水土不服。徐阳以前也经常出差，从来没觉得水土不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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