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男人
将李奉献送上了飞机之后，李阳便和于老四回到了宾馆。
李奉献走的时候嘱咐二人去探望黄晓静的事儿，李阳觉得自己去不太合适。
不是他对这个李奉献的前女友厌恶，而是自己毕竟名义上是后搬到职工大院的，和黄晓静并不认识。
就算有李奉献的委托，他去了也未免尴尬。
所以这个事儿，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于老四的身上。
晚上。
趁着于老四带着一些现金和礼物去黄晓静那探望，李阳抽空给远在沈洋的秦迪打了个电话。
随着绥远建材央视广告的铺开，作为公司第一个省级代理秦迪最近可是支棱起来了。
辽省那边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房地产开发项目，建材市场异常火爆，省内各市县建材市场的需求量暴增，秦迪这个绥远建材的省代理从开年到现在，营业流水就已经达到了千万级别。
就这，还不算下面那些市县级代理费——按照之前绥远公司和秦迪签订的代理合同，辽省范围内市县级代理归秦迪开拓，所产生的代理费用也由她所获。
如果算上这一部分收入，那么秦迪去年下半年加上今年这五个月，估计入账超过了一千五百万。
当然，这个政策紧紧是辽省代理才有。这算是绥远建材第一家省级总代的优惠，后来和其他省代签订的合同可没有这一项。
接到李阳的电话时，秦迪还没下班。
李阳听着那边的计算器声响，便推测出这个小富婆此时正在结账。
“秦总，怎么样，最近日进斗金啊？”
听到电话那面的一声喂，李阳立刻笑着调笑。
“这话哪儿说的，我一个小小的省代，怎么敢在你李总这个大金主面前提日进斗金啊。要说日进斗金，还得是你李总的绥远建材，我不过就是跟在李总屁股后面喝点汤，维持生活而已啦。”
秦迪的心情看样子不错。
此前家里面对她经商的想法一贯是不支持的，按照家里长辈的意愿，是想让她在部队锻炼。
之前这个丫头在王剑林那工作也没出什么成绩，所以家里面反对的意见很大。
不过自打做了绥远的代理商之后，秦迪这生意做的是有声有色，家里面看她还真的成就了一番事业，想着反正是一个女孩子，不当兵也就罢了的心态，少了不少的唠叨。
所以秦迪这一段的日子，过的还是相当滋润的。
感受到她情绪不错，李阳呵呵一笑，直奔正题将绥远集团已经成立物流公司，将逐步用自家物流取代目前部队后勤物流的想法跟秦迪说了一遍。
得知这个消息的秦迪颇为不解。
“不是，李阳，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么？咋，军区物流给你们绥远的运费高了？据我所知，当下军区物流给你们绥远集团的运费，可是比正常的物流公司少三成呢。而且军区的物流网建设的多完善你也不是不知道，只要你们绥远将货发到冰城，全国各地都能一站通不用中转，安全性比正常的物流高多了吧？”
李阳知道秦迪的不满是源自于哪里。
的确，有秦迪的面子在，军区物流那面给自己的各方面条件都非常的优惠。
实际上哪怕是李奉献自己成立了物流公司，运输成本上也不比当下的军区物流地到哪儿去。
但问题是……
军区物流毕竟不是正儿八经对外开放的民用物流体系，现在没有什么事儿可以，但是真的有什么突发情况，军区物流肯定是要可着战备物资转运工作为首。
再有就是……李阳是从后面回来的。
他知道也就是这两年，部队正处于裁军改革阶段，全国各军区都相当缺钱，才有利用军区后勤运力来找贴补的现象。
也就再等两年，等到全军完成了现代化编制改革，后勤系统就绝对不会再对外部开放了。
俗话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就算是暂时阶段绥远的决定看起来并不划算，但这一步是迟早要迈出去的。
这些事儿没什么不好跟秦迪说的。
一板一眼的将自己心中所想，以及未来的形势分析给秦迪分析了一遍之后，电话那面的秦迪不吭气了。
“算了，既然你自己有算计，那我还能说什么？回头我跟后勤那面说一声，就不用负责绥城到冰城这一段的运输了，从今往后只需要接受你们绥远物流送到冰城的货，完成全国各省的转运就OK。这总行了吧？”
“那我可谢谢秦大小姐了！”
见秦迪理解了集团的计划，李阳赶紧搞怪的学着电视剧里面语气逗了个趣。
秦迪可不吃他这一套。
“去你的！你要是真想谢我，什么时候回东北就到沈洋一趟，请我吃饭得了，少用嘴花花糊弄我。”
听着电话那面秦大小姐的勒索，李阳笑了：“这还算是个事儿么？等着。我现在在沪海培训呢，实在是走不开，等我这边完事儿了回东北，必须找你秦大小姐一起好好喝点。到时候把吴姐也叫上，挺长时间没看着她了。”
李阳说的吴姐，就是此前在沈洋参加林业产品博览会时的筹备处主任吴玲。当然现在吴玲的正式职位，已经是市办公厅主任了。
提起吴玲，秦迪哼哼一笑，讥讽道：“算你还有良心，前几天吴姐跟我一起吃饭的时候还说你来着。她说你这个人真是无情，现在发展的好了老朋友都不联系。你李大总裁，现在还真是高攀不起呦。”
这话倒是把李阳给噎着了。
过年的时候他犯了懒，一些平时不怎么联系的人就没打电话拜年。没成想，被秦迪给抓住了小尾巴数落。
就在李阳尴尬之际，秦迪叹了口气道：“算了不逗你啦，吴姐知道你最近挺忙的，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在吃饭的时候她跟我提起了你和赵小猛的事儿，李阳，你和赵小猛那个货怎么扯到一起去了。”
“哦？”
见秦迪主动提起赵小猛，李阳神色一动：“怎么，你认识赵小猛？”
“不认识，但听说过。京城那个圈子我不喜欢，不过圈里面的朋友还是挺多的。赵小猛这个人风评不是很好，我有两个朋友在他那吃过亏。所以对这个人印象比较深，听我朋友说这个人总是爱装出一副气派样子，但是办的净是蝇营狗苟的事情。吴姐上次吃饭的时候跟我说你和赵小猛搞了个什么对赌，我可是提醒你，这家伙最近手上的项目可是赔了，小心他穷极讹赖，在你身上刮油水啊。”
所以……赵小猛在京城的圈子里名声这么不好的么……
想起此前在学校里面徐平阳等人跟自己说的八卦，现在又听着秦迪这个将门之后对赵小猛的评价，李阳苦笑了一下。
自己遇到的这些对手，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啊。
“具体怎么回事？”
“听说是赵小猛此前投资的那个汽车厂，环节上出现了问题。此前负责这个汽车厂承包项目的主管领导因为作风问题被双轨了，连带着赵小猛的那个项目也遭受了调查。所以很有可能赵小猛此前花了好几个亿吃下来的这个项目，要重新评估。赵小猛为了这个项目，在外面并购了几家汽车配件生产单元，要是这个汽车厂出差池，那他后来做的这些事情都成了无根之水，飞的心思可就都成了梦幻泡影了。据说这家伙现在正全力公关呢，估摸着就算这个项目让他搞定，也得多拿出去不少的成本。”
哦~
不知道为什么，李阳忽然有点开心。
正如尼采所说：幸灾乐祸为大众提供了一种阴暗的快乐，一种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的满足感。
这或许就是李阳此时此刻的心情。
得知赵小猛过的不好，他就放心了……
李阳这段时间就在纳闷儿，赵小猛这个家伙怎么自打开完了新闻发布会之后这么消停。
就连此前商定好的美好食品股票转赠这个月都没来电话催促。
他还以为是这家伙想要给自己一点时间，敢情是他自己后院失了火。
想到这儿，李阳淡淡一笑，对电话那面的秦迪道：“行，这事儿我知道了。谢谢秦大小姐的提醒，等回东北我必须好好款待。至于赵小猛这边，你就不用惦记了。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的事儿，跟这种人办事儿，本来就是火中取栗，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见他已经有了打算，秦迪也没多说什么。
她和李阳的关系要说近也不近，本质上还停留在合作伙伴的层次上，今天跟李阳说这些信息，已经算是掏心窝子了。
再多说，反而超越了目前关系的界限。
寒暄几句之后，秦迪便挂断了电话。
坐在酒店客房的沙发上，李阳用手机支住了下巴。
想着赵小猛陷入的困境，他轻轻的眯起了眼睛。
看来这赵小猛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使，有没有什么办法……趁他病，要他命呢？
……
与此同时。
京城德融投资的总部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内，赵小猛的头发，衬衫都已经被汗水打湿。
他的衬衫袖子高高挽起，领口上的扣子也被扯开。
看着他将手上的拳套摘下，一把扔在地上，一旁的秘书赶紧将温了的茶水递了过去。
猛灌了一口茶水，赵小猛愤愤的将那看似价值不菲的茶碗摔在了地上。
“他妈的，宋德河这个王八蛋，我之前就告诫过他最近风声紧风声紧，让他小心一些，别那么张扬。结果这个王八蛋，竟然公然带着小蜜去澳门，输了几千万让人家找到了单位追债……现在好了，他特么进去了是罪有应得，我他妈被动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微微躲闪了一下四散的茶碗碎渣，赵小猛的秘书周文茹抚了抚金丝眼镜。
“赵总，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汽车厂的项目，重新审计之后，之前宋德河隐瞒的汽车厂资产已经爆了出来。那面的态度是可以不追究我们此前对宋德河的操作行为，但是重新评估后的资产和之前的资产差，需要我们补上。这么一来的话，公司可就多了近六个亿的资金缺口。我们刚刚完成了对湘火炬和沈洋合金的并购，现在公司账上已经没有钱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
面对秘书的提醒，赵小猛一把将衬衫衣襟扯开。
贝壳制成的扣子在地毯上跳出一串的残影，让赵小猛更加心烦意乱。
“明天你亲自去湖州一趟，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把这一次负责汽车厂重新审计的负责人公关下来！让他们尽可能的调低汽车厂的资产，到最后缺多少资金的问题我来解决。”
眼见着赵小猛将这一次的公关任务交给了自己，周文茹抿了抿嘴唇。
一阵欲言又止后，她悲哀的摇了摇头：“赵总，凭我……怕是不得行。你知道的，跟人睡觉有的时候并没有那么有作用。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你出面，或者是让您母亲给那面去个电话，协调一下……这样我再去，事情好办一些。”
“你知道个屁！”
对于秘书的犹豫，赵小猛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
“前一段时间和美好食品的对赌我玩儿的太大，搞出的动静太响亮，已经让我家老太太很不满意了。她三令五申告诉我要低调，甚至让我把公司所有的项目交割出去，去国外发展。这个时候找她，你是嫌我挨骂的还不够么？以她谨慎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管的，只会让我远离商界。指望不上她！”
发了一通脾气的赵小猛似乎也意识到，这些事情跟秘书说出来是不合适的。
于是他挥了挥手，叹道：
“这样好了。回头我假借老太太的名义给湖州那面的干部打两个电话，让他们跟审计卖个面子。然后你再过去好好公关一下，现在我不出面比出面要管用。如果你公关不下来我再去，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是我要是去了不好使，那事情就大条了！”
说着，赵小猛拉起了周文茹的手，将另一只手按在了她平滑的小腹上。
“文茹，这一次就靠你了。”
呵……
感受到他汗滋滋的胸膛，周文茹牵了牵嘴角。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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