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081 病态暗恋者
★081
房清林蹲在着长方形的地下室门口看, 阴森漆黑的门洞内只看得见阶梯。
楚辰安与他对视一眼，神色闪过一丝犹豫。
“我们下去看看吧？”楚辰安看着这深不可测的地下室, 不由得感到恐惧。
这就像是能拖人坠入地狱的深渊。
房清林也害怕,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好。”
说不定那些尸体就在里面。
楚辰安从口袋里拿出了他的小手电筒，回看了眼身后的裴衍, 就随着房清林一同迈下了地下室的台阶。
裴衍紧跟在楚辰安的身后，电筒的光倒映着他高大的影子，给了楚辰安无形的安全感。
这台阶宽长一米五, 左侧有生锈的铁栅栏做扶手, 空间不算不上逼仄，但周围太黑了，阴森森的, 他们只能借着微弱的灯光往下走着。
他们不知下了多少个台阶。
但依旧感觉走不到头。
楚辰安和房清林的内心开始变得不安和焦灼，他们在晃动的光影里只看得清下一层台阶。
越往下走, 就越感觉自己正悬空着。
楚辰安的脚步变慢，房清林走在前头，扶着铁扶手, 每走一步就叹一口气，感觉自己在走黄泉路。
楚辰安回头看了眼裴衍, 忍不住问, “我们还要多久才到啊？”
“快了。”裴衍走在他的身侧, 扶着他的细腰, “累了吗, 我抱着你走吧, 安安。”
“不要。”楚辰安摇头, 他捏紧了手中的电筒。
有裴衍在他身边的时候, 他其实比一个人的时候更没有那么害怕。
因为他知道裴衍是幕后npc，虽然他不参与，但这里的建筑构造他一定知道一些。
况且他还有同伴同行呢。
“辰，辰安，你看那……”房清林扶着扶手，突然仰起头看向远处，“这里好高啊！”
楚辰安闻声拿着电筒照过去，高耸的下方是一间巨大的地下密室，灰黑破旧的墙面掉了不少漆。
他们快步走下去，发现这里更像是一间巨大的化工厂。
有五六个足有两三米高的透明化工池，里面的水是混浊的猩红色。
化工池旁就一些类似于流水生产线的机器，机器的最末端连接着排水口，和普通的排水口不同的是，这里的排水口的下方就接通着的下水道的铁栏门。
周围都散发着刺鼻的化学药水味。
这味道特别难闻，楚辰安只吸了一口，就忍不住反胃。
他捂住了鼻子，眼里闪过一丝期望。
难道……就是在这？
他们来到地下室的平地，楚辰安举着手电筒往身后一照，发现这地下室特别高，他们是从高达数十米的台阶上走下来的。
正当楚辰安和房清林惊异的时候。
化工池里的液体突然沸腾起来，发出“咕噜咕噜”当然躁动声。
楚辰安吓了一跳，转身看向化工池。
他们只见化工池的边沿突然爬出了一只腐烂的手，继而露出空洞可怖的双眼，那是一具烂成看得见白骨的腐尸。
腐尸露出了黄色锐利的尖牙，正啃咬着一块带着腿骨的肉，朝着他们的方向窥视着、狞笑着。
那块烂肉或许是别人的，也或许是他自己的。
腐尸开始往外攀爬，带着刺鼻的恶臭味。
“桀桀……肉……吃肉……”
楚辰安睁大了眸眼，后退了一步，裴衍搂上了他的肩膀。
裴衍顺着楚辰安的视线冷冷扫过去。
腐尸随即停止了攀爬的动作，埋没回了化工池中。
房清林来到楚辰安的身边，“辰安，这些池子里，说不定就……”
紧接着，地下室传来“轰”一声，打断了房清林的话，好像有什么被关了。
楚辰安闻声看过去，只见地下室的一处墙壁上骤然开了一道铁门。
铁门打开之际。
他看见了一个西装革履的老人走了出来，带着和善却又不合时宜的笑声，那人头发花白，带着一副老花眼镜，看起来五十多岁。
老人的身后跟着六名保安，看起来都携带致命武器。
等他走近，楚辰安才看清他的长相。
楚辰安隐约在开学大典地时候见过这个人。
这个人是这个学校的校长。
校长笑着，“裴院长，您怎么带学生来这儿了。我估摸着现在可还是上课时间，哎呦，耽误了学业可不好，过几天可要举行统考啦。您要是想带他们来参观，等下课了再来也不迟，您说是不是……”
“校长，我家的孩子好奇，”裴衍当着校长的面搂着楚辰安的肩膀，面色冷峻，说，“就带他来看看，耽误不了多久。”
校长的笑脸僵了下，他又继续赔笑着，“是是。”
房清林和楚辰安对视了一眼，对着老人礼貌地说了声，“校长好。”
“嗯。”校长皮笑肉不笑，他环顾了一圈化工池，“那裴院长参观完了吗？地下室的这些药水都是用来消毒的，味儿可太冲了，在这待久了也不好。要不咱们还是先出去吧？”
校长话里话外都在赶人，而这也大大增加了这里的嫌疑。
历年来那些莫名失踪的学生说不定就藏在这里。
裴衍低眸，对着怀里的楚辰安柔声说，“再看会？”
校长一直保持着和煦的笑容，看向楚辰安。
“嗯。”楚辰安躲避着校长瘆人的目光，他看向那六个巨大的透明化工池，“我能过去看看吗？”
“可以啊，”校长率先开口了，他笑得皱纹绽开，“两位同学，是不是参观完这几个池子，咱们就出去了？”
校长的话虽然温和，但也带着威严的气场。
楚辰安和房清林齐齐点头，他们都不敢与校长对视，低着头礼貌地回答，“是的。”
“行。”校长回头，指挥了身后的一个保安。
保安点头示意，快步来到墙壁前开动了六个开关。
只听“哗”一声。
那猩红色的池水随即在透明容器内下沉，在地下的下水管中汇聚涌入地下水道。
水与下水道的铁栏杆发出剧烈地碰撞声，引得楚辰安不由多看了几眼。
透明容器里的池水很快放干净了，里面空无一物，连刚才的腐尸也不见踪迹。
楚辰安皱眉，有些不敢置信。
不可能……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房清林也颓丧地蹲下身，撑着脸自暴自弃地看那些水在地下水道流干净。
他还不忘感慨一句，“这地下水道的管子真大啊。”
能容纳这么多的水。
楚辰安怔然，他也顺着房清林的目光看过去。
“还要再参观参观地下水管？”
校长开着玩笑，一手拍上了房清林的肩膀，“哈哈哈。两位同学既然看完了，那我们就先出去吧？”
房清林和楚辰安齐齐点头，跟着校长一起出了他来时的那扇铁门。
校长笑着回看了一眼搂着楚辰安的裴衍，又和煦地说，“两位同学，这个地下室事关学校消毒建设，还没有对校内的广大师生公开。所以在校领导部还没有下达公告前，还请两位同学先保守住这个小秘密，等校领导部下达通知后自然会广而告之，做到校园建设公正、透明、公开，好吗？”
楚辰安感觉校长的说辞好像有一套固定的体系，他无论说什么都会有相同的词汇出现，像是在说不同的事情，又好像不是。
他在现实世界里一直都住在病房里，没体验过真实的校园生活。
也不知道现实世界里的是不是也这样。
房清林和楚辰安连连点头。
这条通道直达教学区楼下，对面就是雄伟的行政大楼。
楚辰安走出通道的那一刻，突然感觉耀眼的阳光有些刺眼。
可能是在黑暗里待久了。
校长身后的保安们面无表情，目光冷冽杀伐。
楚辰安想，如果裴衍不在的话，他和房清林会是怎样的下场。
说不定已经成了化工池里的腐尸了。
“那两位同学早点回教室学习吧，我也先回去了。”校长对裴衍恭敬地点头，就领着保安去往了行政大楼。
“好的。”房清林和楚辰安齐声说。
房清林颓然走在教学区楼下的小道旁，在一个石墩子上坐下。
楚辰安皱着眉仰头，看向不远处湛蓝碧透的湖泊，突然顿住。
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回忆起来刚才剧烈的水声。
还有地下水道那腥臭的味道。
“怎么了？”裴衍低眸盯着楚辰安，神色晦暗不明。
楚辰安回神，怔怔地摇头，“没什么。”
“我们明天就回家吧，安安，”裴衍揉了揉他的脸颊，“要带回家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好……”楚辰安握上了裴衍的手臂。
裴衍已经带他去了废弃大楼，他不敢再拒绝了。
“什、什么？”房清林还没反应过来，“辰安，你要回家？退学吗？”
“嗯。”楚辰安正思索着，他对裴衍说，“我可以和清林一起回趟教室拿书嘛？”
裴衍颔首，“嗯，我在这里等你。”
……
楚辰安拉着房清林跑上了教学区的天台。
“辰安，不是说去拿书吗？”房清林跑得气息微喘。
楚辰安喘着气站定，“我知道那些尸体都藏在哪了。”
房清林睁大了眸子，谨慎地环顾四周，忙细声问，“在哪啊？那栋楼里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楚辰安站直身，抬手指向了那片碧蓝梦幻的湖泊。
线索确实是在废弃大楼，但那些尸身的真正藏身之所，都涌入了深不见底的湖底。
这是地下水道唯一通向的地方。
他也不敢相信。
这片坐落于学校中央的惊人美景，藏匿着无数尸骨。
房清林愣住了。
【叮~】
【恭喜您完成任务二】
【奖励积分:x600】
房清林随之激动地抱住了楚辰安，“辰安！你太厉害了！”
楚辰安被他晃着，昳丽的面容带着笑意，“你快看看你的控制面板，还有什么多余的任务嘛？”
“好。”房清林忙仔细地去看了一遍，笑着对楚辰安说，“没有，上面显示我五分钟就能离开这个副本了！”
楚辰安想来也是。
房清林是第一个副本，会相对比较容易，也没有滞留时间。
房清林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他又抱了下楚辰安，“谢谢你，辰安。如果没有你陪着我，我不可能这么快完成这个副本的。”
楚辰安连连摇头，“不不，我也没做什么的。”
大部分都是裴衍的功劳。
“我还有件事没跟你说，你知道我那些舍友后来为什么没在骚扰我了吗？”房清林说。
“为什么？”楚辰安问。
房清林笑着说，“我把我从校舍地下室找回来的舌头拿去寝室放了一下午，晚上有人摸我的时候，我就抓住那个人的手，用藏在枕头下的刀砍断了他的三根手指……后来那些人吓得就不敢再来骚扰我了。我之所以没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这件事以后就不和我一起了。”
“不，你好勇敢的。”楚辰安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清林，你的时间快到了吧？”
“嗯，还有一分钟。”
房清林红着眼睛，松开了他，“希望……我们能在现实里再遇见。”
“会的。”
氛围一煽情，楚辰安的鼻头就开始发酸，他笑着，“那，我们现实世界里再见吧。”
“嗯！”房清林也笑着点头。
很快。
他消失在了空气里，或许悄然了赶往下一个副本世界。
楚辰安望着空荡荡的蓝天在想。
或许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和他们一样，奔赴在不同的副本世界里，匆匆相遇，又归于人海。
他发呆的这几分钟。
裴衍依旧站在了天台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裴衍上前搂住了他，“宝宝，怎么了？”
楚辰安靠在裴衍的怀里，眸子里怅然若失，小声说，“现在就回家吧。”
这破学校他一刻也不想待了。
“好。”裴衍俯身吻了下他的额头，他很高兴楚辰安会主动提出要回家。
——
裴衍很快就带着楚辰安回家了。
楚辰安的任务二虽然完成了，但是他的系统控制面板里并没有显示副本完成的提示。
这说明他还有附加任务。
楚辰安一到家门口，就被裴衍搂着亲吻，一路亲到了卧室。
裴衍吻着楚辰安的耳垂，和他十指交握。
他妄图占有着楚辰安的一切。
“宝宝今天为什么不开心？”裴衍搂着他的后背，像一个耐心的家长在询问他。
楚辰安看着熟悉的味道天花板，摇了摇头，“没有。”
只靠着裴衍的肩，像一只正在发呆的幼兽。
他又被裴衍亲吻着。
楚辰安隐隐感觉到了他的热切，可能是刚才在发呆，并没有发觉裴衍的话不对劲。
“宝宝，欢迎回家。”裴衍又亲吻着他白嫩的手背，声线温柔低沉，短暂地迷惑着楚辰安。
楚辰安还没反应过来。
只听“叩”一声轻响，那是冰冷的金属扣合的声音。
楚辰安睁大了眸眼，错愕地低头一看。
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金属链环已然扣在了他的脚踝上。
裴衍缱绻地握住了他的双手，轻声说，“喜欢吗？”
这份回家的礼物。
楚辰安的眸光颤动，他只见裴衍微笑着，眼底越阴幽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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