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折翼雄鹰
艾依莎知道阿尔瓦要自己出马了,而且她也清楚如果自己遭到击溃,阿尔瓦就会头也不回的撤军。她就是这样一个把所有人当成棋子的冷血苏丹!。
“等等,艾依莎!现在不适合直接迎其锋芒!”拉库姆严肃的道。
艾依莎迟疑了,阿尔瓦的目光瞬间严厉起来,她身后的白衣女侍也都同时转向她这里。显然十分愤怒艾依莎竟然不听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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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主骑兵数分钟内就将库鲁阿斯的精兵生吞活剥,哈基姆苏丹耀武扬威的列队从阿尔瓦阵前策马驰过。哈基姆苏丹举着双头骑枪,而枪尖就挂着库鲁阿斯染血的骑兵链甲盔。西瓦酋长一双秃鹰般的眼则直勾勾的盯着骆驼上的艾依莎。
艾依莎心中翻腾,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没有转头看拉库姆,她怕自己会舍不得、会软弱。所以她只是抽出萨兰德骑兵剑领着自己的骆驼骑手们冲出阵式。
骆驼的独特鸣叫声在整个战场上显得很突兀,哈基姆苏丹更是笑了出来。
“阿尔瓦,你的军队是马匹不够吗?怎么把驮运辎重的骆驼拿来骑呢?”
女苏丹没有回应,她严峻的紧盯着艾依莎。
“这群小丑!都给我崩溃吧!”西瓦恶狠狠的挥舞弯刀领军冲上。
真主骑兵发起冲锋,闪着金光的沙漠第一骑兵踩出一片尘土飞扬、杀气腾腾的冲向艾依莎的人马。眼看战马金属撞角就要刺穿骆驼的喉咙,却再撞上前那一刻情势突然逆转。
真主骑兵的马匹惊恐的抬起前蹄狂嘶,任凭这些精锐骑士们怎么抽动马缰,胯下的马匹却像疯了一样完全拒绝前进,甚至还躁动的跳跃着。相反的,这些骆驼骑手则稳稳地将刀剑居高临下往真主骑兵身上招呼。尼扎最为勇猛,虽然一向习惯骑马的他始终不爱骆驼,但只要骑乘作战,他总能找到方法展现自己的武技。他圆盾挡下真主骑兵的长矛,反身就举剑往那骑士身上凶砍。
西瓦惊恐地看着艾依莎的骑兵剑往他脸上削去,这剑打得他头痛欲裂。钢盔直接被击落。而艾依莎控制着骆驼回身又往西瓦砍去,西瓦举起圆盾挡剑,然后举盾反击,企图将艾依莎撞开。但是西瓦脚下的马匹却十分躁动,让西瓦颠簸难耐,无法好好攻击。
艾依莎逮住空档,又挥出一剑。结实的砍中了西瓦,他左腰鲜血飞溅。但是艾依莎却感到胸口一痛,原来哈赞酋长护子心切赶来助阵,把一支长矛刺进了她胸口,艾依莎紧握住缰绳才没有摔落地上。
哈赞酋长自己也来不及将长矛抽出,罗尔夫就对他投出短标枪。标枪命中哈赞的脸颊,将这个老酋长的左脸直接射穿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穆斯塔法!发起冲锋!”“主人,可是苏丹没有命令……”
拉库姆看着未婚妻用命拦着真主骑兵,早就不管命令了。领着自己的萨兰德步骑冲出,掩杀过去。
阿尔瓦脸色铁青,却怎么样也阻止不得。
“阿扎顿!助我!”拉库姆喊着,阿扎顿一咬牙领着自己的步军冲上。会战从整齐的骑兵冲锋较劲变成了混战。真主骑兵虽然强悍非常,但是前方有骆驼扰乱马匹、后方有突然冲到的马穆鲁克、侧面四周则是挺着武器拼死战斗的萨兰德步兵。整个王军顿时进退失据,战场就像熔炉一样,不停的磨尽双方将士的生命。
负伤的西瓦努力想要脱出战阵,但是艾依莎尽管浑身是血还是紧追在后。艾依莎骆驼速度有限,让她始终砍不中西瓦。但是倔强的她砍不中西瓦就把剑往西瓦的马身上剁。
四名真主骑兵连忙赶来救驾,却突然全部中箭落马。
德赛维灵巧的操纵着马匹四处游走,伺机使用散箭绝技。在混乱的战阵中随意的造成骚扰或是提供友军援助。如今她的出现更让西瓦绝望不已,因为有这个黑肤神射手在,自己根本就不要期待有任何援军过得来了。西瓦只好绝望的狂抽马缰,压榨已经受伤的坐骑最后一点气力。
“你回来!”艾依莎怒斥。
“疯婆子!非要你死我活是吧!”西瓦愤怒的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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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往对方挥剑,艾依莎从左眼下方被西瓦的精钢弯刀直削出一道伤口,残酷的毁了她那本来姣好的五官。艾依莎惨呼一声,从骆驼上摔落。而西瓦也喘着一口气,紧扶在马背上。艾依莎的骑兵剑几乎将他的左手齐腕剁下。这恶名昭彰的酋长脸色惨白,大量出血让他意识开始模糊。鲜红的血液洒在沙土上,却又在萨兰德的烈日下迅速干涸,只在沙上留下一圈暗褐色的痕迹。
“他妈的……”西瓦喃喃自语,从马背上摔下。
正当落魄的西瓦企图扶上马背的时候,一个女性的怒吼从背后传来。艾依莎将他扑倒在沙地上。满脸是血的艾依莎用尽全身力气将西瓦的脸按在灼热的沙上,西瓦的口鼻全是沙粒,酋长痛苦的挣扎着。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死掉。”艾依莎咬着牙。
“混帐!呜…喔…咳咳。”西瓦呛咳着,却仍努力地分辩:“你他妈为什么非要我死?你以为杀了我,阿尔瓦那婊子会赏你吗?”
“这跟政治无关,这是私人恩怨。”艾依莎一手按着西瓦在沙中呛咳的头,一手抽出铁手杖。
“他妈的…你是我的囚犯,我强奸你又怎样!你恢复自由身后我可曾侮辱你?我强奸双剑帮女贼、我不曾不尊重塔萨兰纳女酋啊!”西瓦既绝望又愤怒。
“我想重新开始,清清白白的活。”艾依莎说道:“现在整个世界上,只有你知道我干过女贼。所以我不杀你,不能过好日子。”
重铁手杖敲碎了西瓦酋长的后脑、艾依莎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夺眶而出。她继续敲打着,好像要把过去的罪恶痕迹敲碎,可是却怎么敲、她只感觉罪恶与血腥就像是她的一部份一样永远不会消退。她无助而且彷徨的仰望萨兰德的烈日与晴朗天空。
她多希望自己能像此时的苍穹一样,无暇而清澈。
她第一次祷告,第一次请求真神的宽恕与原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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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役受挫的哈基姆苏丹南退,双方在沙瑞兹周围对峙。
彼此都等待着对方犯下战略错误。
这一相持,就是百日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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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7年1月15日上午萨兰德苏丹国‧沙瑞兹行省北部。
阿尔瓦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数百只倒刺箭洒进混战的阵势中,不分萨兰德王军或叛军都倒下一片,不远处竟然出现一支整齐的维吉亚方阵部队,看上去粗略有五百之数。他们手执战弓、旗帜鲜明。而全副武装、手执月刃斧的步兵则来势汹汹,发出独具特色的北方战吼。
“呜啦---!”
“这是佩汀哈洛女王的部队!”阿扎顿惊呼:“是联合王朝!”
“不!”阿尔瓦终于起身愤吼,过往优雅自在的形象完全不复存在。
“随我来!”哈基姆苏丹同样的气急败坏,领着残存的百来真主骑兵,对着那维吉亚部队发起决死冲锋。一名真主骑兵更来到阿尔瓦座前,要缔结阵前同盟一同对抗联合王朝。但是阿尔瓦只是仓皇的领兵后撤,完全没有要跟哈基姆同进退的意思。
阿扎顿悲痛的跪下,知道萨兰德苏丹国即将灭亡,让他忧伤的不能自已。而萨兰德人竟然是用内战的方式让同胞的血白白浪费在沙漠大地上。拉库姆则一点也不在意到底萨兰德苏丹国的命运会如何了,他只是不停呼唤着未婚妻的名字,在尸横遍地中找寻着艾依莎的身影。
一个曾经有野心踏入卡拉迪亚大陆的强大军事国家,竟然是用这种方式走向穷途末路。
哈基姆苏丹的双头骑枪指向维吉亚部队的锋线,却指不出这国家可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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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兵簇拥戒护之下,一个坚毅的娇小身影穿着合身精锐甲,在维吉亚阵心指挥。这是佩汀哈洛女王,联合王朝的两位统治者之一。
“阿列克谢,瓦解他们的攻势;姬斯卡,掩护阿列克谢的部队。”佩汀哈洛女王亲自点将。身穿维吉亚精锐甲的男女轰然允诺,男的手持月刃斧,脸上线条十足刚硬;女子虽然年轻,但战争生涯让她柔美的脸上多了其他国度女子少见的强悍与坚忍。他们都是令罗多克人闻风丧胆的“十虎。”成员。
“法提斯跟马穆恩呢?差不多也该到了吧?”佩汀哈洛女王又问。
“女王陛下,他们前去支援两里外的战事。皇帝的人马与库吉特人遭遇,发生小规模战斗。”说话的战士与阿列克谢有一样的面容,他是鲍罗汀,阿列克谢的双胞胎兄弟,一样是十虎之一。
“女王陛下!胡拉森领主向您报到!皇帝陛下要我支援您的作战,并接受您的指挥。”一个萨兰德脸孔的领主上前致意,他身穿布兰登瓦王朝的黑色板甲。佩汀哈洛女王知道这就是前些日子才向联合王朝投诚的萨兰德贵族。
“你有多少人。”佩汀哈洛女王问。
“我有一百名骑兵,萨兰德与斯瓦迪亚的混成部队。”
“恩,拿我弓来。”佩汀哈洛女王优雅下令:“胡拉森酋长,你跟随我。我们去让那个珍珠之光黯淡下来。库妮丝卡暂时为我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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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7年1月17日上午萨兰德苏丹国‧沙瑞兹行省北部。
“胡拉森,想不到你还是往最强势的地方靠。”阿尔瓦消遣着,但是已经不像过去面带笑容,此刻的她只觉得落魄而心烦意乱。她的部队在仓皇撤退下早已逃散大半,只剩下七十来人。
跟随的封臣只剩下拉库姆与负伤的艾依莎。
艾依莎能懂阿尔瓦的感觉,因为她此刻也失去了所有的部下。
“坦白告诉你真相,我怕极了你的领导风格,我们就此别过吧。”尼扎离开前是这么对她说的。罗尔夫也是讲着类似的话。艾依莎知道自己已经是落魄的败军,没有什么好挽留,索性放他们各自离去。只有德赛维还陪在身边。
“你没地方去了。”胡拉森懒得搭理阿尔瓦的挖苦:“阿默拉德早就被联合王朝拿下来了。伯兰兹领主正在防守那里。”
阿尔瓦抽出剑,扭曲的脸庞企图用愤怒掩盖她的不知所措。
佩汀哈洛女王在马背上,优雅地看着这群战败的萨兰德孤军。
“我们有绝对优势,投降吧。”女王开口说道:“我以联合王朝女王的身分向你们保证会受到有尊严的待遇。”
“我不会投降的。”阿尔瓦咬牙:“我都走到这里了……”
“那就这样吧。”佩汀哈洛女王吹起口笛,胡拉森的斯瓦迪亚重骑兵与萨兰德骑手将阿尔瓦的孤军给包围。而女王如狼似虎的维吉亚卫士则一拥而上,冲击着萨兰德孤军的前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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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刃斧的砍杀下,萨兰德孤军无处可逃。维吉亚人重兵器撕开了他们的皮甲与身躯。德赛维领着最后的射手小队企图杀出血路,她灵巧的冲前,搭上箭…。
“喔──。”德赛维不敢置信地看着射在胸口的倒刺箭。
佩汀哈洛女王手持维吉亚战弓,在百步外就抢先射中了她。
德赛维企图起身,却看见重新搭上箭的佩汀哈洛女王正对着她摇头,示意她别这么做。她早听说过佩汀哈洛女王的箭术神准、更有听音辨位的神技。可是德赛维却仍然起身,她身为战士的骄傲不容许…。
女王的第二支箭在她重整心态之前就精准的射穿了她的膝盖。这才让德赛维彻底的放弃了战斗的念头与能力。
“拉库姆,我们战败了。”艾依莎低声说道,战伤早就让她奄奄一息。
“没关系,至少我们在一起。”拉库姆完全不在意,两人在战阵中搂着彼此。身边全是刀光与血肉横飞的炼狱场景。
阿尔瓦的亲卫一一战死,最后连她自己也被击昏擒走。
艾依莎流着泪,那已经被毁坏而不再美丽的容颜爬满懊悔。她替拉库姆感到不值,如果拉库姆不是为了她,早就已经离开这一切,投奔胞姐布兰登瓦皇后。哪有今天被困在战阵中的窘况呢?。
“塔萨兰纳女酋,投降吧。”胡拉森领主说道:“拉库姆酋长,您也是。”
身后十多名斯瓦迪亚重骑兵正警戒。战斗不知何时已经终结。
“老友,我们早就不抵抗了,要抓要杀都随便你。”拉库姆没有抬头看胡拉森,他的视线全留给了他的未婚妻,尽管她已经不再美丽:“但你如果要把我们分开,就先杀了我们吧。”
艾依莎眼泪依然流着,但是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曾经担忧,害怕毁容后的自己再也没有本钱留住拉库姆这样的好男人。但拉库姆这句话就像真诚的阳光将怀疑的浓雾给驱散。让她觉得自己好幸福,真的好幸福!。1257年2月1日上午联合王朝‧阿默拉德领主大厅。
布兰登瓦皇帝本人原比艾依莎预期中还矮小,是个精悍的男人。皇帝此时坐镇阿默拉德,准备接下来对于萨兰德的征服、以及继续对库吉特的战争。
此时联合王朝几乎控制了除了艾车莫尔之外的库吉特全境,主力一路追入了沙漠。联合王朝距离统一卡拉迪亚只有一小步,只要将躲入萨兰德的达斯塔姆可汗部队给消灭、再攻下都库巴与沙瑞兹两座城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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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白大理宫?他们早被库吉特的入侵逼得崩溃,在蒙德哈里酋长的授意下整个家族退回了遥远的萨兰德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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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库姆,你姐特别交代过。这个在萨兰德境内烧杀抢掠、视法纪如无物的女子一定要接受惩罚。而我也不容许这样的一个人物在我的统治下继续横行。”布兰登瓦皇帝严肃的说道。
艾依莎低头看着枷锁,不发一语。拉库姆正在尽一切可能向自己的姐夫说情。
“姐夫!她是我的妻子,我与她共患难过。我不可能让你将她吊死!”
“全萨兰德的姑娘你偏偏挑这个?”布兰登瓦皇帝的语气十分苦恼。
“是!就是这个!如果她真的得被你吊死在城门,那连我也一起吧!”拉库姆态度坚定,完全不退让。
“你在胡说什么。”布兰登瓦皇帝显然有些不高兴小舅子的激烈言论:“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在乱军中遭逢不测吗?结果你竟然在安全后讲出这种话。”
“她已经不能横行了,我会管好她的。”拉库姆急道。
“如果你真的能管好她,那你就不会加入阿尔瓦的部队颠沛流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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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请听我一言。”艾依莎说道。
“你是个罪人,没你說话的份。”布兰登瓦皇帝平静却严厉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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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罪,但她真的是个可怜人。”拉库姆说道。
“这片大陆上谁不可怜?”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佩汀哈洛女王开口了,布兰登瓦皇帝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我有罪过,我也忏悔了。”艾依莎说着:“我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但我知道这样的罪业让我失去了请求原谅的资格。请让我至少能做些弥补,再让我接受惩罚吧。”
布兰登瓦皇帝本来想斥责硬要说话的艾依莎,但这番话却不无道理。
“你說该怎么弥补?你害了一千条以上的人命。”皇帝问。
“我静候您的裁决。”艾依莎下跪行礼。
“你别担心,我去德赫瑞姆一趟。向我姐姐求情。”拉库姆隔着铁栅说道。
“不就是你姐想惩罚我吗?”艾依莎苦笑。
“她很仁慈,想的惩罚绝对不是把你吊死。”拉库姆说道:“而且她心软,你写一封信吧,向她说明你的一切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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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7年2月5日上午联合王朝‧阿默拉德市镇。
手足相知,拉库姆说得没错。拉库姆三天不眠不休的策马狂奔,终于带来了皇后的手信与建议。布兰登瓦皇帝一向顺着皇后的意思,当然就同意了信上所说。
不过这惩罚可真让艾依莎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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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面包工场,每日生产九千份面包,无偿供养阿默拉德百姓20年。”
艾依莎象征性的被剪去长发,表示受刑。
接下来,拉库姆为她出资置办了面包厂,由艾依莎每天赶着骡车将刚出炉的面包沿街发送给战乱中重建的穷苦萨兰德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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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福利,大多数百姓颂扬联合王朝的德政;所谓的有识之士则主张是收买人心的阴谋论。他们称艾依莎的九千份面包为“疤脸面包。”,没人知道这个驾着骡车行善的毁容女子就是曾经掀起战乱、用瘟疫与火焰蹂躏这座城市的女魔头酋长。
而当穷苦镇民一边道谢、一边从艾依莎手中接过面包时。她也渐渐的感受到以前所没有的生命体悟。每送出一块面包,自己那烙印在记忆里的痛苦就好像减轻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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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姐。”小女孩从艾依莎手中接过今天份的面包。艾依莎微笑,脸上的疤痕丑陋的随着笑容扭曲着。小女孩有些呆滞地盯着艾依莎的疤发楞,艾依莎这才意识到脸上的疤吓到人了,连忙想用防砂头巾遮住面容。
“姐姐…你那天有捡到…捡到我的骆驼娃娃吗?”
艾依莎愣了一愣,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早已眼眶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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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小女孩就是自己攻进城里第一天,差点撞上的那位。那吓得头也不回的背影始终让艾依莎无法释怀。她还以为女孩早就死在瘟疫、或是兵灾中。想不到竟然有机会再次遇见她。
“有阿,我有捡到。我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你。”艾依莎激动的道,但又想起自己兵败时仓皇狼狈,所有东西都遗失了。顿时大感失望与歉疚:“但…因为我…我前一阵子很慌张,所以骆驼也被我弄丢了。真是对不起!”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别放心上。”小女孩大方的微笑:“你的脸怎么了?”
小女孩寒暄得亲热,就像是和久未谋面的朋友聊天一样。
“不小心割伤的。”艾依莎随口回答:“对不起,丑得吓到你了。”
“你漂亮时比较吓人。”小女孩天真地说着:“你漂亮时,对我们很坏,你送的是病鬼跟怪火;现在,你是送好吃的面包。”
艾依莎强忍大哭的冲动,但是眼泪早已不克制的爬满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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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好后悔之前做的事情喔。”她哽咽着道。
“没关系,我可以因为面包原谅你喔。”小女孩当着艾依莎的面咬了一大口面包,麦子与奶油的香味混和成幸福的味道,让萨兰德小女孩的可爱容颜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清风混和着初春的凉爽空气吹来。
将艾依莎的罪业吹散在空气里,不留任何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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