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虚空回响中的默契
“我可以理解为……这算是求情？”男人支着头，语气平平地问。
被卡住脖子无法出声的塔利亚满是恐惧的眼中闪过希翼的光。她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摩拉格……摩拉格果然才是最爱她的那一个。她浑身发抖，却努力用最深情的目光满是恳求地望着摩拉格
摩拉格不亢不卑道：“我很抱歉让您有这样的误解。但是，毕竟这是我三年的工作成果。”
“也是，”男人点点头。“我表示理解。但是很遗憾，如果我非要你这么做呢。”
“虽然有些冒昧，但是我希望大人能给我个理由。”
“果然空降的上级没有说话的权威啊。”男人平淡的语调一点也听不出他是在感慨。“摩拉格，你对着奈法利安也敢说这种话么？”
摩拉格顿了顿。“是在下失礼了。”
“看来你本来对这个计划抱有很大的期望。不过很遗憾，我纯粹是觉得这个女人让我不舒服而已。”男人瞥向塔利亚。“我不为难你。如果你不愿意动手，那么我来。如何？”
恐惧再次袭上了塔利亚的心。
“……在下知错。”摩拉格伸手一拧卸了塔利亚的下巴。他的袍子里卷出了一股有如触手般地黑色烟雾，灵巧地卷上了塔利亚的舌头，轻巧地向外一扯。“怎敢劳大人亲自动手。”
鲜血满地喷射了出来，塔利亚面容扭曲，手指拼命地抓绕着摩拉格的双手，眼眶尽裂。
“你看，这样就安静多了。”男人显得很满意的样子。
“希望大人是对的。”摩拉格松了手。落在地上的塔利亚痛得发疯似的打滚。他看都不看一眼。“君上对拿下暴风城有着极大的期望。”
“他期望就让他期望好了。”男人显然不在乎。
摩拉格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如实禀告的。”
“你随意，”男人半点也没有将他隐晦的警告放在心上。“不过在那之前，我很想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的审讯水平到什么地步了。”
“大人的意思是？”
“她这个样子对于你的计划还有什么用？”男人反问道。“但是她还是有点用的，对你来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你刚刚的行为救了你自己。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以为能瞒过谁？好在我已经和麦迪文有了个小小的约定——只要制裁让他沉睡多年的罪魁祸首让他满意了，剩下的事情他自然懒得追究。所以，你明白你应该怎么做了吧？当然，如果你想替她承受麦迪文的愤怒，也可以干脆的给她一个痛快。然后……你会代替她领受一下我的水平。不过我的刑讯水平不怎么样。所以，你觉得呢？”
塔利亚在剧痛中听到了这一句，挣扎着爬向摩拉格，伸手想抓他的衣角，却被摩拉格狠狠地一脚踩在了手上。她想说话，可惜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摩拉格的声音有些阴冷。“您和麦迪文合作？大人，我可以理解为是您破坏了我的计划吗？您背叛君上吗？”
“只要达到目的，我从不拘任何手段方式。以你的层次怎么会明白我的行为。如果你对我有所质疑，回头如实汇报就是了。好了，废话了这么多。你还动不动手。”
“是。”摩拉格终是低头应是，而这一声几乎让塔利亚晕了过去。
看着塔利亚几近晕厥的样子，男人叮嘱了一声。
“哦，对了。不要弄伤她的灵魂。”
“是。”
接下来的场景，简直像是地狱的景象。
鲜血不断地飞溅出来，将房间的天花板地毯逐渐染上妖艳的红色。
但是男人很平静。喝着茶的麦迪文也很平静。麦迪文甚至还多吃了两块小饼干。
直到镜像中的窗外，突然响起了剧烈的声响——似乎是麦迪文苏醒引发的异象。
摩拉格终于停了手，地上的塔利亚已经不成人形，却诡异地还有一丝气息。
“大人可还满意？”
“凑合，要不是我用了时间停滞，估计她早死了。希望下次你的手艺会再好些。”男人看了眼窗外的异象。“就先到此为止吧。算便宜她了。”
他对着塔利亚残破的身躯遥遥伸出了手，一道道紫色的光线从塔利亚的身体上溢出，被他一一收拢在手中。
那些光晕最终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颗幽紫色的小珠子。
“来自异界的灵魂。”男人注视着手中不大的灵魂石。然后转向了麦迪文，黑黝黝的眼眸仿佛能看见他一般地说道：“希望你会满意。”
他掂起了灵魂石，做出把它塞到什么东西里去的样子。
明明是只有空气，灵魂石却一点一点真的像是被推进了什么地方一样的消失了。
麦迪文的眼睛微微一动，两点绿幽幽的光亮在他眸中闪动。
他伸出手，朝着镜像里灵魂石消失了的地方探出手指。
如同奇迹般地，他手指探进的地方明明只是空气，往回退的时候指尖却出现了一点紫色。那紫色越来越明显，竟是那颗灵魂石被他一点一点取了出来。
“异界的灵魂啊……”麦迪文笑了，他握紧了手中的紫色珠子。隔着时空，他对着那男人点了点头。“你的礼物，我收下了。作为开场来说，我很满意。”
他绿色的眼眸中，倒映出西蒙冷漠的脸。
只是那双眼睛与西蒙幻化的蓝色截然不同，是一双有如深邃夜空的黑眸，瞳孔散发着银色的光亮，仿佛夜空中最闪亮的星，带着漠然的冷冽。
麦迪文看着对面男人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仿佛联想到了自己所见到的那个逗比的西蒙，嘴角露出玩味的笑。
镜像中，摩拉格已经化作了黑影，再次消失不见。
貌似西蒙的男人站了起来，黑色的袖袍卷过，所有的镜像都无影无踪，房间再次化为了一片黑暗。
麦迪文慢悠悠地喝下了最后一口茶，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他轻声自言自语：“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保证。”
他低低地笑，在黑暗无声的卡拉赞中激起了无数细碎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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