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扛出去再埋
秦羽倒庆幸把她拉下来，不然自己在这地方，还没一个活人，那种孤独感就够可怕了。
“也许，师尊、师姐他们，以为我死了，为我伤心。”
“我一定要出去。”
秦羽时刻都是一股蛮劲，不想放弃。
“姑姑……哇……”找了几天，没有任何发现，每一寸地方都找完了，那水冰月一想起星云师太，又蹲在地上哭哭啼啼。
秦羽咬着牙齿，再来一遍，更加仔细。
“秦羽，你此前欺辱我，我让你跪下，然后又有那么多争端，让我有杀你的心思，后来经历这么多生死，我觉得，我不讨厌你了。”水冰月忽然说道，她怔怔的看着秦羽。
“行。”秦羽点点头，能化解矛盾，这是好事，他可不想被困在这地方，还要和这女人斗气。
想起那粗暴的一吻，水冰月恨不起来了，她心里有些恍惚，抬头看着仍然在坚持的秦羽，没有说话，目光却一直没有转开。
“看我做什么？”孤男寡女，她任何眼神、动作都逃不过秦羽的眼睛。
“谁看你了，不要脸。”水冰月连忙别过头，她缩在角落，虽然衣裙上满是泥土，但她那娇嫩面容，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你别过头去，不许偷看，我要换一身衣物。”水冰月道。
“送给我看，我都不看。”
秦羽心思不在她身上，他知道可能经历一些事情，她反而对自己有了好感，但秦羽确实不喜欢她，哪怕是在这地底世界，他也不会将就。
嗒嗒！
秦羽敲击着墙壁的声音，一直不断。
“我们死定了。”水冰月一直都很悲观。
“你别说话了。”
她越是悲观，秦羽也有些暴躁了，既然找不到那能离开的机关，他便怒了，取出那打虎棍，开始对着周围的墙面岩石一顿连砸。
“没有生路，我秦羽要砸出一条生路来！”
轰轰轰！
一时间山石炸裂。
水冰月被吓得惊呼一声，躲到角落当中去了。她吃惊的看着秦羽。
短时间之后，周围的岩石尽数破碎，滚倒在秦羽脚下。
“有发现！”
其中三面墙壁，都只是普通的地底岩石，在打虎棍之下破碎，理论上说，秦羽不断开凿这三面墙壁的通道，是有可能挖出去的。
但，这么深的地底，估计一定会死在途中。
剩下一面墙壁，但秦羽砸碎了表层的岩石，竟然出现了黑的墙体，那墙体表面光滑，乃是人工雕刻而成，绝非自然之物！
发现这一点后，秦羽仿佛在黑夜当中找到了光亮，顿时疯了起来，将那周围的岩石都打碎，这才发现这墙体竟然是一块石碑，嵌入这地底空间之中，石碑后面同样是普通的岩石。
漆黑的石碑！
存在于这地底空间当中，不知道有多少岁月！
“啊！”水冰月见了之后，也觉得是绝处逢生，只是看了一阵，她失魂落魄道：“只是一个石碑罢了，又不是出去的通道，我们还是得死在这里……”
确实，就只是一个石碑罢了。
这石碑，又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
对秦羽来说，任何一种有别于岩石的东西，都是他求生的希望，他将那石碑上的灰尘清扫干净，发现那石碑上竟然有雕刻有字，也有图案，加起来密密麻麻，竟然有数万字。
水冰月凑上来看，惊异道：“这好像是古时候的文字，和现在稍微有点区别，但基本上能看懂。这种文字，至少存在于一个纪元之前，也就是十二万年前，也就是说，那个骸骨是这么古老的人物……”
她满脸震撼。
“我明白了，这里可能是一个古修真者遗迹！”水冰月道。
“何为古修真者遗迹？”
“你真蠢，我们这天玄大陆，存在了无数年，漫长的岁月，有无数的修真者存在过，比如这一位，可能这里就是他从前修炼的洞府，漫长岁月，灵脉灵气都会变化，说不定曾经这个地方的灵气就很浓郁呢。他是一个纪元之前的人物，应该就是上古修真者。”水冰月得意道。
这无尽世界，确实有许多的洞府，只是人们很难找到罢了，据说就是天府山脉，都会有很多，比如眼前这个地方，估计长春真人都不知道。
“这文字写着什么？”那水冰月十分好奇，靠在秦羽身边，那女儿家的幽香扑鼻而来，经历了狐妖的数次诱惑，如今再看水冰月，眼神也会有些变化。
“道侣只有一个，我不能被她所惑。”秦羽会去找那个真正能在修炼的道路上，携手共进的人，他清楚，水冰月并不是。
“滚一边去，谁说你可以看了？”秦羽瞪了她一眼。
那水冰月顿时怒极，道：“秦羽，你太过分了！”
“是又如何，想挨揍么？”
水冰月见他来真的，心里也害怕，对秦羽刚建立了一些好感马上就烟消云散了。她怒道：“要是我们能离开这里，我一定给你好看。”
这下好了，关系回到从前。
秦羽懒得搭理她，开始沉浸在那石碑上的文字。
“这竟然是一门道术。”
粗略看一遍后，秦羽有些惊讶。
“是古道术？”水冰月在后面偷看，惊呼了一声。
秦羽看向她。
她道：“我记得，古道术好像没有很强的等级限制，有些很强的古道术，先天秘境都可以修炼。不像是现在，我们只能修炼普通道术，如那金丹道术，就只有我姑姑那个级别才能修习。”
秦羽倒不知道这一点。
他仔细研读。
“两仪阴阳剑。”
这便是这门道术的名字。
“竟然是剑修心法。”
这就遗憾了，他刚刚脱离了剑道，没想到这里出现的竟然是一样剑修心法。
此前他得到类似灵根的晶石，也是剑形。
那骸骨，生前应该就是一位剑修。
剑修道术，秦羽现在应该不太擅长。
“也许，修成这道术，就能离开这里？”他在想，那前人布置让他进来，总不会让他困死在这里才对。
“等等，阴阳？”
他似乎找到契合的点了。
“欲练两仪阴阳剑，需有双重法力，一显一隐，一刚一柔，一阴一阳！”
这乃是道术之总纲所介绍的。
所谓双重法力，很少人有，这取决于凝法心法。
能锻造双重法力的凝法心法，至今估计差不多都失传了。
但是恰好，秦羽那《苦海金轮诀》，正有这种妙用。
《苦海金轮诀》，法力为阴阳，相生相互，为双重法力。
论肉身，秦羽那恐怖狼祖身，先天金刚狼，自然刚猛到极致。
论法力，他却阴阳相会，融会贯通，乃大道。
因为法力合适，所以虽然他已经不学剑，但说不定可以修炼成功，哪怕威力不强，只要能离开这里，那便是成了。
相反，水冰月虽然学剑，但是却没有双重法力，故而就算让她看，她也学不会。
水冰月的凝法心法，乃是蜀山派中知名的《紫青道典》，法力如剑，十分霸道。
“我要修这两仪阴阳剑。”秦羽道。
“你？你不是不学剑了么？”水冰月也看了一些，她不信秦羽能学会。
“若是学成这古道术，便有可能离开这里。你说，我试不试？”
“那我也试试。”水冰月跃跃欲试。
她连双重法力都不懂，秦羽知道她不可能学会，便也不管她。
水冰月的法器，乃是清河双剑，那是两把法器，他便跟她借了一把，开始琢磨那两仪阴阳剑。
握着法器长剑，剑乃兵器王者，融汇众多兵器之道，和秦羽直接、暴烈的心境，有一定差别，那打虎棍仍然是最适合他的法器类型。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驱使长剑，会不如别人。他从小就开始练剑，一握剑，那也是得心应手。
“天地分阴阳……”
说实话，那口诀相当拗口，十分玄妙，难以明白，很多时候秦羽都花功夫在理解字面意思上。
但不可否认，这两仪阴阳剑应该很有来头，身为古道术，和如今的道术有些区别，但论威力来说，哪怕秦羽只有先天秘境第三层的法力，应该也会超过《盘龙九杀》之术。
最关键的，《盘龙九杀》之术，仍然算是普通道术，一旦秦羽未来凝结金丹，拥有金丹法力，再使用这《盘龙九杀》，就会有壮汉拿木剑砍人的感觉，那时候秦羽应该换一把铁剑。
这古道术的玄妙在于，可能现在它是一把木剑，将来，会随着秦羽的提升，自身成就铁剑。
古道术不分级，是因为本身无级别，全靠修真者。
不过，现在这等道术，基本上已经失传了。
当然，古道术也有极限。
秦羽越是琢磨，越是发现这两仪阴阳剑的玄妙，有天地运转的道理在其中，修炼时候，总有一种处在无尽虚空的感觉，如今的道术，威力强大，倒是很少有那种感悟大道的奥妙。
他有预感，哪怕他修成功，未来这一门剑修道术，还需要心法的仍然有许多。
秦羽胜在法力分阴阳，所以他和水冰月同时修炼，他已经有所体会，而水冰月却始终没能入门，只觉得脑子里满是浆糊，根本难以理解。
“阴阳一气，纵横古今。”
在这小室当中，秦羽开始演练。
“你！”
十天时间已经过去了，水冰月眼睁睁看着秦羽渐入门道，而那仍然一窍不通。
“我修剑，怎么还没他行？”这对水冰月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再努力十天，看着秦羽完全沉浸其中，她干脆不练了，坐在角落当中生着闷气，实际上她也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秦羽的身上。
“希望，这是那骸骨留给我们的一条生路……”水冰月祈祷着。
从那以后，秦羽几乎没有睁开过眼睛，更没有看水冰月一眼，他完全沉浸在这古道术的世界当中，水冰月十分孤独，数次想和他说话，但又怕打扰到他，让他前功尽弃。
“最后的希望了，一定要成功啊……”
这山中不知道日夜，她等着等着，昏睡了过去。
没有灵气补充，她的法力一直在消耗，也许她会有可能撑不下去。
“秦羽……”
模糊当中，秦羽竟然还在努力。
她开始为这个男子的坚持，感觉到震撼。
但，她更看到了自己和他之前的差距。
“如果我能活着，这一段际遇，也算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了。”
“也许不完美，没有那么浪漫，他对我也没有任何心思，但是，总能让我有些改变。”
望着他认真的面容，水冰月忍不住流露出了笑容，她觉得有两个字正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就是：成长。
一个月，两个月。
三个月时间，悄然流逝。
当然，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几十天，也许是一年。
水冰月靠在岩石上，也许她的法力比秦羽还多，但是却没秦羽那么能撑住，故而这时候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了。
眼前的秦羽，也分成了好几个。
“我要死了么……”
水冰月忍不住想。
前所未有的虚弱。
她感觉到眼中的世界，已经越来越虚幻了，那立在原地，看着剑的秦羽，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她的眼睛里了。
“没想到，我还是死了。”
水冰月忍不住苦笑。
意志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整个世界，都在远离。
忽然，轰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永别了。”她觉得，这恐怕就是死亡的信号。
忽然，她似乎被人抬了起来。
“死了没有？”有人问她。
“好像，死了。”水冰月气若游丝的回答。
“行，那就把你扛出去再埋。”
踏踏。
再往后，只有耳边回荡的脚步声。
……
虽然是正午，但整个天府山脉都有些萧索。
从前纷飞的白鹤、羽鹏，如今都少了不少。
杂役们都老实的呆着，饲养白鹤，种植灵药。
虽然灵气磅礴，但是这天府山脉，像是被阴霾笼罩，许多弟子的脸，都有些阴沉，难看，甚至是惊慌。
三个月前，天府福地一件大事，震颤了整个蜀山派，无数人奔走相告。
竟然有九百年的大荒妖，潜进天府福地，将包括秦羽、水冰月等人的十多位先天秘境内门弟子，都杀害了。
那一批人，可是蜀山派未来的中流砥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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