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文殊菩萨
南赡部洲东北方，有国名叫大振那，大振那国中央，有五峰如五根擎天大柱，拔地崛起，巍然矗立，峰顶平坦如台，故名五台。
五台山最高峰位于云巅之上，这里常年佛光普照、梵音不绝，无数比丘、珈蓝穿梭其中，正中央更有一座巍峨庙宇伫立于巨大莲台之上。
庙宇深处，头绑五髻，面如冠玉，右手持宝剑，左手持青莲的文殊菩萨缓缓张开双眼看着殿外笑道：“有朋自远方来。”
下一刻，头梳盘龙髻，身披锦素袍，手托杨柳玉净瓶，眉心一点朱红的观音菩萨款款走来笑道：“不亦乐乎。”
文殊菩萨轻轻一抬手，立时便有一座莲花台出现在观音菩萨身前。
观音菩萨微微颔首，盘腿坐在莲花台之上。
“观音大士今日怎么有空闲来我这里了？”
文殊菩萨笑道。
“实在是最近需要我处理的事情太多，忙的我焦头烂额，今日特地偷闲来找文殊菩萨诉苦的。”
观音菩萨苦笑。
“哦？竟有许多事能让八面玲珑的观音大士犯难？”
文殊菩萨促狭道。
“怎么感觉文殊菩萨在挖苦我啊？”
观音菩萨自嘲笑道。
“不敢，不敢，这些年灵山的壮大你可是劳苦功高，我是没你那般本事，只能做好份内的事，真要说起来，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文殊菩萨连连摆手，不过从二人对话的语气看得出他们关系很不错。
“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事让你那么苦恼啊？”
文殊菩萨接着说道。
“你真一点都没听说？”
观音菩萨错愕道。
“自上一次灵山被佛祖训斥后，我便回到五台山闭门思过，未曾过问外面的事了。”
文殊菩萨解释道。
“哦，说来还是西行那件事，真是麻烦不断，这些日我往返于各洲之间四处打点，只求其他人能多高抬贵手。”
观音菩萨诉起苦来。
听闻西行二字，文殊菩萨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是因为这件事被佛祖训诫，可不敢妄议。”
“此处就你我二人，就不必端着了吧，我知道师兄你这些年和原来道门的师兄弟联系还算密切，所以想求你帮我和他们说说，能不能高抬贵手，让我不用那么难办。”
观音菩萨双手合十求道。
文殊菩萨原本的满脸笑意因为观音菩萨的话陡然冰冷起来：“观音大士怕不是来找我诉苦的，而是代表灵山来考验我忠诚的吧？”
还不等观音菩萨解释，文殊菩萨接着说道：“若论起和道门打交道的次数，观音大士只怕要比我更多吧，而且我不记得灵山有限制和道门中人交流的规矩吧？”
观音菩萨心中暗暗苦笑，知道是自己唐突了，毕竟因为她眼下身份敏感，别人对自己多少会有防备，于是连忙改口道：“师兄你啊就是太认真，我刚刚说的只代表我个人，并不代表更多。”
“观音大士，我们在道门时是师兄弟，可现下我们同为佛门四大菩萨，并未有长幼之分，原来的旧称呼还是不要再提了吧！”
可文殊菩萨又那里会轻易相信观音菩萨的话。
“想想真快，数千年前我们还都是道门十二金仙，今日我们却已跻身四大菩萨，世事变化无常啊。”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无法再回到从前，观音菩萨除了感叹一句，也不愿再解释什么。
“我还以为你早把从前的事都忘了！”
文殊菩萨讥讽道。
“师兄是怪我这些年和故人走动太少了吗？”
观音菩萨问道。
“难道我说错了？”
文殊菩萨哼道。
“实在是佛道之间有太多纠缠不清，我行走于佛道之间，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因此才不得不与故人保持了些距离罢了。”
这些多年来，观音菩萨还是首次和人提起自己的苦衷。
“这么说来倒是我在佛道之间摇摆了？”
只是，观音菩萨的苦衷落在文殊菩萨中却有些刺耳。
“师兄佛心之纯，师弟不敢有半分怀疑，只是一旦顾忌太多，做事便容易瞻前顾后。”
观音菩萨见文殊菩萨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便也不再过多解释，开始表达自己的观点。
“说了这么多，你无非还是在怪我反对西行计划是吧？”
以文殊菩萨的聪慧，自然一下就听出了观音菩萨话中含的意思。
观音菩萨微微点头。
“观音大士是觉得佛祖训诫我一次还不够，还想再来训诫我一次？”
文殊菩萨有些愠怒，毕竟他和观音菩萨同为四大菩萨，观音菩萨并没有资格来评判自己。
“我记得师兄养了两头狮子，很是威武雄壮，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看上一眼？”
观音菩萨突然神转折。
只是当观音菩萨提起狮子的时候，文殊菩萨的心底有那么一刹那的惊慌。
“观音大士消息倒是灵通，我确实养了两头狮子，不过眼下只有一头青狮子在五台山常伴我左右，另一头狮子因为行事乖张，被我关在另一处道场反省。”
文殊菩萨说着拍了拍手唤了句：“青狮。”
立时就有一只毛发乌青，身形是寻常狮子三倍大的雄狮雄赳赳的从侧门踱步走了进来，然后乖巧的趴在了文殊菩萨脚边。
观音菩萨看了看威风凛凛的青狮子赞道：“不愧能成为文殊菩萨的坐骑，真是这天底下第一等的灵兽了。”
“观音大士谬赞了。”
文殊菩萨谦虚道。
“好啦，叨扰多时，只怕影响了文殊菩萨的清修，我这便告辞了。”
观音菩萨说着从莲花台上起身。
“不送。”
文殊菩萨微微欠身表示送客。
观音菩萨转身走到庙门前缓缓停住脚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突然想起件事，来时我途径乌鸡国，发现一头狮子精害了乌鸡国国王的性命，还变成乌鸡国国王的样子霸占了皇后，那狮子精虽未鱼肉百姓，但总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我便出手将他抓了，谁知那狮子竟谎称自己是文殊菩萨的坐骑，我自然是不信的，今日既然来了，那便所幸将这狮子交给文殊菩萨处置吧。”
文殊菩萨面无表情的双手合十：“谢过观音大士了。”
观音菩萨摆手不在意说道：“举手之劳，只是想想有些后怕，那乌鸡国刚好在西行的必经之路上，若不是我出手，那唐三藏只怕又要遇到麻烦喽，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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