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不值得
看着铁季来者不善,孙芽直觉有变,很快将晚娘和秦曼绫拦在身后,可是到底哪里出错了呢?
“何方妖孽,报上名来!”铁季抽出了自己的马刀。
孙芽直叹气,为何有那么多智商在线又必死的配角,能不能让她的任务进度简单些:“你是从哪里看出我的破绽的?”
紫璞的化形术绝无纰漏的可能性,紫璞的化形能力孙芽是绝对信任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破绽。
“因为大王每回玩过的女人都不会留活口!”铁季喝道。
原来如此,孙芽握紧了拳头,那么那个完颜烈还真的是该死!
孙芽瞅了紫璞一眼,紫璞很快又将孙芽变回了波斯舞娘的样子。
铁季这才认出孙芽,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果然是你!”舞会上的时候他早该注意。
孙芽将手指放在了嘴角处,弯曲着故意说道:“我本是青丘修炼的一枚狐妖,近日闻得这里怨气横生,因此前来,你的主人作恶多端,被我杀了。”
现代电视剧看那么多,编个借口手到擒来,如果再说自己是修行之人,未免会给星空阁添麻烦,万一戎国人以后找星空阁麻烦怎么办。
“妖孽,拿命来!”铁季大喝一声,举刀上前,劈头砍向孙芽。
这是20倍的慢速度么,为何在孙芽的眼里铁季的行动如此缓慢。
孙芽左移一步,低腰躲过铁季的攻势,随后将虎齿幻化成匕首,右手往前一递,抬身,正巧是铁季的左胸心脏处,只一招,胜负已分。
高手也不过如此嘛,看来她最近的练剑还是有效果的,普通凡人侍卫一招就能搞定。
铁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左胸处的匕首,他是草原的第一勇士,败给一个狐妖,也不算辱没了阿里山的山神:“山神赐福,勇士永生。”
他尽到了自己作为亲卫的责任,随后倒了下去,倒下去前还听到了孙芽嘴里吐出的句子:“太慢了,助纣为虐的渣渣,还有你们的山神是不会赐福给你们这些该入地狱的人!”
随后孙芽听到外面很多侍卫赶来的脚步声:“蓝风,你可以随意发挥,我准许你刮塌这座四方馆!”
“好嘞!”蓝风越旋转越快,渐渐平地起了一阵龙卷风,将孙芽、晚娘和秦曼绫都裹了进去。
戎国的侍卫都赶了过来,被风隔着无法靠近,有大胆者想要进入风圈,结果很快被外围的风撕成了碎片,最后就真的再也无人敢靠近。
而那些北朝的官兵看了一眼风眼中的人,再看看房间中完颜烈和铁季的死相,明白过来,也就随意的拿着武器站着,因着宴会上完颜烈的恶行,他们都并不打算动,只不过围观看热闹。
“我是你们山神派来的风神,你们的东大王完颜烈滥杀无辜,那些少女的鲜血山神闻到了,因此派我来清理不诚心的信徒,你们谁还敢靠近,谁如果还敢助纣为虐,山神说死后灵魂不入阿里山!”孙芽在风眼中缓缓的,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
戎国的侍卫看着这奇异的景象,最后纷纷都放下武器,跪倒在地上:“山神息怒,山神息怒。”
随后孙芽她们一路无阻的出了四方馆,消失在四方馆的门口。
“都不知道姑娘到底是哪个身份,是修行者,还是狐妖,还是阿里山的风神?”晚娘站在烟雨楼前问着孙芽。
孙芽笑说:“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至于我是谁有这么要紧么?”
秦曼绫看了一眼孙芽,不再提及其他:“多谢。”
“不必,还要谢谢两位姐姐替我杀了完颜烈。”
晚娘和秦曼绫点点头,进了烟雨楼。
孙芽呼了一口气,现在自己要回去了。
豆青看着四方馆的天空,那里奇怪的风已经停止了,果然阁主说的对,异形现在是越来越猖狂了,自己作为星空阁凡人弟子中最厉害的一位,责无旁贷。
于是他坐回到了团蒲中开始打坐,要是到时候进入器淄空间,输给那个关系户就丢脸了,是的,豆青一直以为孙芽是阁主的关系户,否则怎么会空降成为星空阁阁主的关门弟子呢。
孙芽回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阮逸辰和灰鸽,两人对峙着,气氛都不算好,孙宅很安静,静可落针。
“我回来了。”孙芽打破了两人尴尬的气氛:“灰鸽,姐姐怎么样了?”
“都还在昏睡着。”灰鸽回答道:“阮王爷把柳丝送过来了,现在碧烟在替柳丝收拾。”
孙芽点了点头,进入了屋子。
碧烟仔仔细细的替柳丝梳着发髻,擦着脸。
“碧烟,对不起,我还是去晚了。”孙芽轻轻地说道:“可能阿志哥哥的人也去晚了,所以没能救回柳丝。”
碧烟摇了摇头,仍旧替柳丝梳着发髻:“少爷的人是不会去晚的,只不过我们不值得,柳丝姐姐不值得而已。”
孙芽呆立在原地,碧烟的话中话是什么意思?
身为春香阁的一员,碧烟和柳丝早就有准备,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如此快的到来,也没有想到柳丝会以这样的方式辞别人间。
碧烟从手中拿出了一个钗子,钗子只是普通的银钗,上面镶嵌的不过是些彩色的碎石,并不珍贵,本来是打算她自己的伤好了,送给柳丝姐姐作为这几日照顾的答谢,没想到竟然是在天人永隔的时候才送了出去。
碧烟将钗子插入了给柳丝绾好的发髻中,新换的衣裳干干净净,遮住了那一身屈辱的鞭痕:“柳丝姐姐,你真美。”
碧烟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了下来,要是柳丝姐姐看到她这样子,又要说她不争气了吧,可是她就是这么软弱和无用呢,碧烟抬头看着孙芽:“小小姐,碧烟能否提最后一个要求?”
孙芽点点头:“多少要求都可以?”
等等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意思?!孙芽这才反应过来。
碧烟灿烂的笑着:“小小姐是好人,上回的事情碧烟还没有报答您,这次也不知如何报答,碧烟从来胆小,没有柳丝姐姐早就没有现在的碧烟了……”
说着说着,碧烟的嘴角流出了血丝:“碧烟无法苟活,请小小姐见谅。”
孙芽抱住了碧烟的身子:“你怎么这么傻!”
碧烟的身子软软的倒在孙芽的怀中:“小小姐,帮我和柳丝姐姐葬在一起,我和她来生也还是想做姐妹。原谅碧烟以后无法给小小姐梳满意的发髻了……”
这是碧烟留在人世的最后一句话,碧烟走时还在想着给她梳好看的发髻,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走出屋子的孙芽突然觉得心好累,今天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阮逸辰和灰鸽仍旧站在门外。
孙芽对着灰鸽说道:“灰鸽,帮我把柳丝和碧烟葬了吧。”
灰鸽点点头。
“阮逸辰,今天我很累……”
阮逸辰看了一眼孙芽也点了点头,离开了,她的心现在很乱,他不适合打扰:“我在北朝的府邸,你一问便知,我等你。”
所以,当时碧烟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阿志哥哥的人没有去?
“灰鸽,你救出姐姐的时候,可看到阿志哥哥的人来搭救?”
灰鸽点点头:“少爷的人在暗处,我一人只能救出两个,无法救出其他人,也没料到完颜烈会抓了那么多的女子。”
“灰鸽,北朝和戎国有什么矛盾么?”
“北朝泽城的西部与戎国相交,戎国兵强,一直觊觎泽城的繁华和丰富的矿产。”
原来如此。
所以,是阿志哥哥的人帮助那个女子闯入宴会的么?
也是,戎国两百侍卫如若不是阿志哥哥的人阻拦,凭区区七个弱女子,谁能挡得住那宽背马刀,应该不会有任何活口进入宴会。
那个女子的进入,先是引起戎国人和北朝的矛盾,再是刺杀完颜烈,将这本来不明显的矛盾坐实,让两国关系更加岌岌可危。
难道阿志哥哥就是想要让这个朝局乱上加乱,然后趁机打败皓帝,可笑的是,自己还以为烟雨楼的她们,是来替那些女子报仇的,来拯救那些女子的。
原来不是。
阿志哥哥,孙芽越来越不理解你了。
转身,想把事情去问明白,墙就在身后,进去就是。
当日事当日毕,只是一抬脚,孙芽就突然失去了动力。
万一阿志哥哥就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柳丝本就是被放弃的棋子,他本就打算只救姐姐一个,不打算拯救其他人;而就算有没有姐姐被完颜烈所抓,阿志哥哥都是打算刺杀完颜烈,搅乱时局的呢。
如果阿志哥哥承认了这些呢,自己又如何看待现在的他,孙芽突然心累了,想休息了,她进入了自己的屋子。
再也没有碧烟准备的茶水,屋子里连油灯都没有点,冷冷清清,这个避风所是阿志哥哥准备的,自己在这个培元大陆,其实什么也没有……
孙芽将自己裹入被子中,呆呆的蹲到了床角。
现代的自己是一帆风顺的,人生没有什么大起大浪,一直认定想要的东西自己努力争取就是了,就算是穿越来到澜河城,上有姐姐照顾,下有阿志哥哥罩着,吃穿不愁,无大的冤家也无大的仇恨,每日混沌度日。
自己又有空间在手,就算面对过的唯一死亡,不过是李睿,还觉得那渣男罪有应得,没有很深的感触,可是如今那些无辜的女子呢,柳丝和碧烟呢,柳丝和碧烟又为何会成为阿志哥哥的人呢?
这些疑问,她们都无法替孙芽解答了。
阿志哥哥那爱慕的面容下,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呢?
如果当初不是她自己阴错阳差的救了阿志哥哥,现在的自己在阿志哥哥的眼里,不过是和柳丝碧烟一样,不值得吧……
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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