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初生牛犊也怕虎
徐思存看着陆旸有些懵的表情，笑道：“怎么？又后悔了吗？”
“没有没有。”陆旸连忙摇头，“只是没想到您会愿意帮我。”
“暖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徐思存说，“你也不用叫我徐老师，太生分。”
“那……徐哥？”
“嗯，我也叫你旸旸可以吗？”
“可以。”说话间，他们走到了陆旸的房间，陆旸掏出房卡刷了一下，推开门，正听到赵明涵问王承安：“王哥，这个乌龟玩偶太占地方了吧？放哪儿？”
“放床头，别乱扔，那是旸旸的宝贝。”
徐思存听到了，低低笑了一声，陆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拿人家当情敌，人家估计拿他当幼儿园的小孩儿了吧。
王承安和赵明涵听到声音转头看向门口，赵明涵眼疾手快地把乌龟玩偶塞进了被子里，若无其事地打了个招呼：“徐老师好！”
陆旸更无语了，他带的又不是充气娃娃！有什么可藏的！
王承安也很意外，“徐老师，我还说要带着陆旸去拜访呢。”
“我恰好在林导那儿。没有打招呼就过来了，还望不要见怪。”
“怎么会？您别怪我们招待不周就好。”王承安四处看看，对赵明涵说：“小赵，去洗点儿水果。”
陆旸听他们寒暄完，那种过年出门见亲戚的感觉终于消失了，舒了一口气。还是顾暖来最方便，王哥都习惯了，不会这么拘谨。
他拿出剧本，认认真真和徐思存讨论起角色来了，他之前那句话也不完全只是为了拦住徐思存，《清欢曲》的剧本内容太简略了，很多地方都需要演员自己发挥，他担心自己搞砸。
抛开情敌这一点，徐思存真的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他和陆旸聊了两个多小时，直到自己忍不住打哈欠才抱歉地笑笑，说自己年纪大了有些熬不住，陆旸赶紧让他去休息了，心里既感激又愧疚。
和徐思存比起来，他还真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啊。
第二天早上五点，陆旸在闹钟的催促下极不情愿地起床了，刷牙的时候差点儿把牙膏沫咽进去，赵明涵来给他送早饭的时候，就看到小朋友蔫蔫地趴在书桌上，嘴里喃喃着台词。
“旸旸，我听王哥说你不挑食，就给你煮了皮蛋瘦肉粥。”
“好，谢谢赵哥，一起吃吧。”
两个人快速解决了早饭，前往剧组化妆间。古装戏化妆比现代戏麻烦多了，陆旸被粘头套的时候，无比担心自己的发际线会被扯得后移。
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可算成功变身成了皇子，不过想到要见到古装的顾暖，少年马上精神抖擞。
今天上午的拍摄地在一座偏僻的宫殿里，萧子珩目睹崔清欢往饭菜里撒粉末，以为她要毒害自己，于是打算先下手为强。
陆旸到了片场，就见到一身藕色襦裙的顾暖背对着他，在宫殿外缓步而行，给他的感觉仿佛一捧轻柔的云，风一吹就会散去。
他不知道该喊她什么，姐姐还是清欢，干脆不开口，静静地看着她。不过林抱朴无情地打破了这个气氛：“顾暖，你和陆旸先走遍戏。”
“哦，好。”顾暖回过头来，陆旸呼吸一滞，脑海里滚过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顾暖平时的打扮都是偏明艳的，所以才会有虽然年纪比卢恩恩小，给人的感觉却比卢恩恩成熟很多的效果。但她今天素雅的妆容却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既清丽又有几分娇俏，就像新荷初绽。因为还是少女，她的头发并没有全部绾成发髻，而是有一部分自然地垂下，整个人的气质更加柔和，让陆旸心里生出了无限的保护欲。
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顾暖的模样，剥开被变故催生的坚硬外壳，露出她本来的，最真实的温柔面目，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顾暖走过来，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傻了？你也太给姐姐面子了吧，午饭加两个鸡腿。”
好吧，温柔才是假象，是他想太多。
陆旸努力做出一副冷淡的模样，说道：“崔清欢，别靠我那么近。”
看来他刚才发呆是在让自己入戏，顾暖有些赞许地看着小朋友，还挺认真的嘛。
林抱朴上前来给他们讲走位，然后让他们说一遍台词，陆旸前面都很顺利，但到了掐顾暖脖子的环节，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你眼神不对，再狠一点儿。手别那么轻，筋被抽了吗？这不是你的爱人，是你的仇人！”林抱朴挑了好多错出来，陆旸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他还是不满意。
“先拍一遍试试吧。”他无奈地说道，寄希望于陆旸能进入那个情境。
陆旸退后，顾暖走到桌前。随着场记的声音，她从怀里掏出小瓷瓶，轻轻往菜里抖。
萧子珩对后宫的一切都抱着不信任的态度，看到这一幕，心底既愤怒又失望，他快步走上去，崔清欢听到他的脚步声，慌忙把瓶子往怀里一塞，刚转身面对他，就被他扼住脖子，后背抵上硬邦邦的桌沿。
“崔清欢，你……”
“停！”林抱朴喊道，“陆旸，我刚才讲的你听进去没有！你给她按摩呢吗？”
顾暖把自己的手覆在陆旸手上，掐紧，陆旸慌忙要松开，被她死死按住，她费力地说：“至少要到这种程度，我没事儿的。”
“可是……我怕你疼。”陆旸说完觉得自己简直太不敬业了，可他真的下不去手。
要是被掐住脖子的是他自己就好了。
第二次拍摄……
“手别抖！怎么身子都是抖的！你在怕什么？”
第三次……
“眼神！我怎么强调的！你看着我的眼睛！是这种感觉！警惕！恨意！”
第四次……
短短一场戏，陆旸NG了二十多次，林抱朴终于说出这一条过了的时候，他直接坐到了地上。
顾暖摸摸他的头：“没关系的，我第一次演林导的戏，也NG了二十多条，他要求特别严格，你看连工作人员都习惯了。”
“可我还是耽误了大家的时间。”陆旸懊恼地说。
顾暖还要说什么，林抱朴走过来，把她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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