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尘封的记忆(4)革囊众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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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四日,辰星殿里传来消息说,皇帝现在是忽冷忽热,有些神志不清了,痘也发了更多,有些部位皮疹甚至已经成片,总之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年幼的小世子公孙栩昨晚也发了烧,折腾了一晚上,病情总算有所稳定。
公孙宇哲现在可谓是焦头烂额,只希望派到民间寻访名医的人能快点有消息,希望儿子也能快些好起来,上午心不在焉地批阅完要紧的奏折,午后便前往御佛堂参拜祈福。
这几日午后,公孙宇哲都会去御佛堂为父皇求平安,一般他会选择固定的时间段,届时会屏退左右,一个人留在里面,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清净,才能更加静心、虔诚。
头一次还遇到过两个嫔妃,后来为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他礼佛的时候索性关上门来,后宫那些女子都还算明白,在摸清了太子礼佛的时间后,便都刻意回避开了。
今日佛堂里点的香,味道倒是好闻得很,公孙宇哲最近夜以继日处理政务实在辛苦,再加上昨晚折腾了一宿,着实有些疲惫不堪,如今夏日炎炎,又是门窗紧闭,难免昏昏欲睡。
公孙宇哲迷迷糊糊地梦到,他瘫倒在空荡荡的堂里,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似是妩媚地对着他笑,脸有些模糊,但又有些似曾相识,身姿婀娜肌肤胜雪……
在梦中,公孙宇哲觉得这感觉甚是熟悉,身体里忽然燃起一股莫名的燥热,一时间竟有些把控不住,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扑上去一把将她按在地上,疯狂地吻了起来,手也不听使唤地在她身上摸索,感觉那肌肤如绸缎般细滑,还有一股淡淡的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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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宇哲昏昏沉沉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身上像是因为流过汗而黏黏的,也有些冰凉,胸膛和背上还挂着一些汗,下面也是湿湿的,顿时有些惊慌失措,一下子坐了起来,发着抖喘起了粗气,难道刚才不是在做梦?!
他突然感觉堂内还有别人,神经质地转过身去,发现果然有一个穿着侍女服饰的女子,正在整理身上的衣服。
女子抬起脸来,竟然是易佳琬。
公孙宇哲的嗓子似被堵住了一般,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是惊恐万分地瞪着她。
“你醒啦!”易佳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很是暧昧,声音也有些娇媚,“你啊,平日里看着温润文弱,没想到竟是如此粗鲁,都弄得我有些疼了……”
“你……”公孙宇哲终于颤抖着憋出了一个字,他顿时起了一身冷汗,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眼泪都要出来了。
“太子殿下”易佳琬微笑着说道:“请快些穿好衣物吧,让人看见,可就不好啦!”说着便将门推开一个小空隙,向外张望一番后便钻了出去,又关上了门。
公孙宇哲被晾在堂内,惊魂未定地发着呆,但又意识到自己这般模样太过荒唐丢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穿好了衣物。他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发生的,父皇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幼子也生着病,如今他却当着佛祖的面犯下这弥天大罪,他的所作所为,堪称忠孝德尽丧,心里的罪恶感可想而知。
他感到自己龌龊至极,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中蔓延开来,总觉得堂里的佛祖、菩萨都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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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宇哲仓皇地往庆华宫逃,还好回来的路上没遇上几个人,他也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狼狈——在这一点上他还算清醒。待他回到宫里谁也不搭理,直奔寝殿关上门便往床上一趟,口里喃喃不停低声念着“革囊众秽”,任谁敲门也不让进。
又觉得心慌气紧恶心,起来吐了好一会儿,把周婧和其他妾室都吓坏了,甚至还以为他中邪,急忙召了太医来诊治,太医说他可能是最近处理政务太过劳累,心情也有些不佳,造成郁结难解,休息一段时日便可康复。
公孙云哲六神无主地躺在榻上不能动弹,如同死人一般,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父皇的宠姬为何要这般处心积虑害他,陷他于如此境地……
易佳琬从小和母亲在家里都不招人待见,她心里清楚,父亲后来如此器重培养她,全因为她生有一张像先皇后的脸,如今父亲如愿把她送进宫里受了恩宠,换来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自是对她们母女另眼相看,所以她心底深处,满是对父亲的厌恶憎恨,当然,她也恨自己,恨自己出身低贱,没有选择人生的权利只能任人摆布。
看到皇帝现在病得这么重,易佳琬有些恐惧不安了,生怕好不容易得来的锦衣玉食和众星捧月之感,会随着皇帝的崩逝而灰飞烟灭,真到了那时候,对她父亲来说,她不过就是颗弃子而已,不再具有任何价值。而她也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同情怜悯,只能在冷寂的深宫中,受着一点嗟来之食孤老终生。
因为她明白,没有生下皇子的后宫女子,在皇帝驾崩后,生活往往都是非常凄苦的。
她心中当然不甘,并为此坐立难安,直到前几日见到年轻英俊的太子,内心便滋生出一股邪恶的念头——如果能偷偷借太子的种生下个男孩,无论皇帝最终会不会死,对她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所以她宁愿赌一把,因为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讲,相比未来凄苦孤寂的甘露宫生活,结果也不会更糟了——相比较去死,她更怕失去尊严。
当然,她笃定太子或许会有自责不安,但断不敢将此事说出而出卖于她,因为太子是储君,出卖易佳琬就相当于出卖他自己,就算他再怎么迂腐愚钝,其中的利害实在值得考量,所以她便放心大胆地筹谋、实施着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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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易伟宗对易佳琬的“精心培养”,除了花重金寻名师,教导她琴棋书画、女红刺绣、礼仪举止等贵族女子应具备的素养外,还让跟先皇后有过密切交往的人,指点她的言行举止,使她拥有先皇后神韵和动态。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课程,那便是如何赢得男人真心的“媚术”,这是那些风尘女子的强项,但在正经女子中颇为不齿,易伟宗也不管那么多了,为了让女儿有朝一日可以赢得盛宠,连带着让他飞黄腾达,他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了。
易佳琬天生丽质,又经过后天精心培养,掌握着奇妙的“媚术”,同时深谙熏香之道,身上的香味一天一换,男人想不拜倒在她裙下都难,进了宫自然深受宠爱。
而且她进宫后,父亲还源源不断在外面搜刮一些神秘配方、药丸偷偷送进来,多是补身、助孕的,春媚之药也不在少数,就是希望她能快些怀上龙种。虽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正常人看来是歪门邪道,但对易佳琬来说可谓是如虎添翼。
所以偷偷在太子礼佛的时候点上一根迷香,趁他迷糊发生关系,这种事也就不在话下了(而且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她那日特意没用熏香),总的来说她很幸运,因为这事除了替她打圆场的心腹贴身侍女知道外,竟没被其他人撞破,几乎算是完满了,剩下的便是静候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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