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诈骗
在我在最慌乱、没留意那边激战的时候，有些事情就这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
“要喝水吗？”那个大叔人质――姑且就当作我们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吧――红音也笑着问噤若寒蝉的女孩。同样是被挟持来的，红音也的却如此镇定。或者他根本就是自愿来的？
“谢谢……”女孩惊魂甫定，双手不住颤抖着接过了水杯。当然她也没有去思考为什么在这激战现场眼前的大叔能找到一个干净的水杯，还能在烂尾楼之中找到纯净水。
外面此起彼伏的枪声实在无法使人心安。红音也慢慢拧开门，向外探了一眼。似乎是没什么难堪的情况，他微笑对身后的女孩说：“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勇敢一点呢。”
也是，到现在还没有被吓昏过去也是她勇敢的证明了。虽说也是他遮住了血肉模糊的那两具尸体，但仅凭声音也可以想象的画面，她是至今都不敢回头看的。
听到赞誉，她苍白的脸上涌起了绯红：“谢谢。”借着对方的力气勉强起身站稳后，她又说道，“那个……先生，我叫蓝惑。”
“很高兴认识你，女士。我叫红音也，是个拉小提琴的。”这位其余轩昂的大叔竟然在这几乎性命攸关的时刻行了个吻手礼，“我能邀请您，在我们安全逃出去之后，来我的演奏会吗？”
一切近乎轻车熟路。女孩很顺利地羞红了脸，已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外面的枪响也渐渐要听不清了。
她不由抬起头，与他对视，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双眼睛的话，身为物理科教师的她大概会说“犹如宇宙大爆炸那一瞬间奇点所释放的所有能量保存了在这里面”。
但被能力迷惑的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我喜欢红色。”
……
在安抚了白洁之后，我问出了我原本想知道的其他情况。比如“感觉”解封的过程――也就是如同一台机器的开机，但是目前还只处于“开机前的清理”的阶段，而到了大概两个多月后就会完全解除。其次是我不相信的情况――那天那个警察小姐所经历的确实是“规则”、“能力”的体现。
唯独这个是我不相信的。或者说那大概确实是这样的状况，但在我确认之前、感官完全验证之前，我是不愿意相信的。
于是我们开始了新的计划……我们需要一个研究那个警察小姐的机会。
除了与绿茶有关的，一切事情也朝着我们满意的方向发展着。这个城市所经历的最大最恶绑架事件完全落下声响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身为特别行动队的大队长蓝冰，也就是那天亲自前来缉拿我的那个女警官，已经被休职处理了。她的那个局长叔叔也不知是压不下这事情的影响，还是为侄女的冒失感到了气愤，总之这次关系并没有派上用场，在事情敲定之后恐怕蓝冰便会被免职了。那自然是我不关心的事情，只是现在她有了一些我们可以趁虚而入的空当了。
更有趣的是，她有一个弟弟就在我现在“上学”的高中念着高三，成绩还是处于不起眼的中流，只要以家长面谈的方式便可以很轻松地与她独处了。
为什么家长面谈找姐姐？这对一个考妣早逝的家庭还是很正常的。我为此默哀了三秒，但也没更多时间去感叹这些早已无用的身份关系了。
白洁很快拟出了一个新上任的“年纪主任”的身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与阿荃隐隐有作对的意思。而这个“新上任的年纪主任”做事自然风风火火，她按照成绩单立即理出了那个弟弟的所谓“退步之处”，以“可能谈了恋爱”的理由约见蓝冰。
这对老师来说可能是成本比较大的会面，但是白洁也准备好了理由――蓝闻（也就是蓝冰的弟弟）还是有希望冲上重本线的，这样的学生如果成绩突飞猛进，对于这个临时调任的教导主任还是有比较大的彰扬意义的。而约见的家长也不止她――白洁甚至还真的通知了其他的家长。但是也准备了“近期有校外不法人员假装学校主任名义进行诈骗”这样的消息，来断绝除了蓝冰之外的家长。
至于黑星科技那么发达为什么我不借用……
理由还是很明显的。我不能让黑丝汀的飞船接触到任何蓝星人的样本，哪怕我还没有验证。对星球的使命感才是维系风暴学院的关键，我不能因为任何个人喜好而信任这个我才见面了两次的黑星丫头。
很快在一个休息日，蓝冰应约到了那家餐厅。
“是白洁老师吗？”
“是的。您是蓝闻的家长吧？这么年轻，看起来可不像是他母亲啊。呵呵。”
白洁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蓝冰尴尬地笑笑：“我们父母都比较忙，不过请您放心，我是他姐姐，可以负责的。您叫我蓝冰就可以了。”
“说起来，白洁老师也是年轻呢，是年轻有为么？”
真要算的话，是老妖怪吧。嗯。
“也不算啦，也是上了年纪了，别看我这样，可是不止30了呢。”
你那得是不止700年了吧！
一旁黑丝汀的视线盯着我发毛，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黑丝汀？”
“师兄你眼神好可怕哦。”
咳。
这时服务员也送上了菜单，我也没注意他们点了什么菜。只是似乎得到了共识，这对坐的一对女孩不约而同地微笑起来，看得我心惊胆战。
“真看不出来呢。白洁老师用的什么护肤品啊，我哪天也去试试好了。”
“哪有……多吃水果蔬菜，护肤品什么的我也很少用。不过老家有些特别的饮料……我老家盛产柠檬，可能也跟我吃得多有关系吧呵呵。”
“哦哦，很有一套的样子哦。”
“那些之后当然可以请蓝冰妹妹试试的，不过今天还是先谈正事吧。”不知怎么的，就姐妹地称呼起来了，“今天还是先讨论下你弟弟蓝闻吧。”
“也是呢。哈哈。所以蓝闻他是犯了什么事情吗？”
白洁将档案从手提包里抽出来，慢慢展开在蓝冰面前。上面是蓝闻这段时间……进步的成绩……
“哎呀，总分进步了有小四十了呢，这小子最近挺努力啊。”
“妹妹有所不知啊。我们怀疑他早恋了。”
蓝冰足足呆住了十秒。
“哈――？……那家伙找得到女朋友？？”
仔细想想，虽然不是事实，但是想来他找女朋友的几率还真是不大……对，蓝闻就是开头那个吃薯片的胖子，我在蓝星人之中一个所谓的朋友。
你姐对你找不到女朋友好像笃信的样子……
咳。
白洁被吓住了，也是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你看啊……虽然理综和数学进步巨大，这里英语的成绩可是退步了哦。对比之下班里面这个女生的成绩也是差不多的……但是她的英语成绩可还是保持不变的名次。”白洁有些紧张，“我们也观察到，他们经常留下来互相补课呢。”
好有道理的样子！
虽然好像都是我透露的考试题目他才进步的……不过他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跟别的女生补课了？嗯？
哎？我怎么好像很在意？
怎么可能嘛。
蓝冰显然是一时间接受了太多信息，反应不过来，愣在那里了。
良久，久到我和白洁看到她有了动作都会长长松气，她才呆滞地问道：“可是……有进步的话，谈恋爱……不也挺好的吗……”
哎？
仔细想想真的好有道理啊！
白洁哑口无言了。她事先没准备到这个对白。
准确一点说，是对蓝星人的反应并没有那么充分的认识。
“嗯……我的意思可能没表达好……”白洁有些窘迫，揪了揪刘海，“……嘛，你看嘛，这一次进步可能只是表象。高三的时间还那么长，如果把精力都放在了儿女情长上，还能有多少精力放在学习上呢。”
白洁一副着急着要连自己都说服的样子。蓝冰挠挠头，似乎也是有些困扰了。
白洁又想补充一点什么的时候，蓝冰示意她不用再说了。
“白洁老师。道理我都懂。你说的我也差不多都相信了。但是……”
“您毕竟不是真正的年纪主任呐。”
蓝冰眼里之前的憨厚一并褪去，留下自信的玩味。
“您准备了这么多我弟弟的资料究竟是想干什么呢？您可是诈骗到警察头上了哦。”
白洁长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把蓝冰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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