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夺剑之战(上)
身着火红貂裘的木临春,并未走向那一片坐满族内子弟的阵营;也未走向那片颇有些家世的子弟;而是走向一群负责宗门杂役的贫寒外院弟子。
那些平日在宗门内低人一等的寒门弟子,见木临春和月瑶的到来,赶紧让出前排的两个座位。木临春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随众人一起等待大会的开始。
他此番举动,落在木有归眼里,后者眼中更是充满鄙视,好歹你木临春也是宗主的儿子,是我木家之人,竟自甘堕落到与那帮穷酸为伍,真让人气愤。
相较木有归,相貌气质俱佳的木青枫倒是沉稳许多,他将目光转向二弟木临春,对他露出一个笑脸;木临春似立刻有所察觉,竟报之一笑,看起来极为真诚友好。但他的这个举动,却让木青枫心中一愣,因为这个二弟在以前,可从未对他这般笑过。
一声钟鸣过后,广场再次静寂无声,二十多个年纪不一、装束各异的宗门长老,在宗主木天钧的带领下,走向正北方早已准备好的位置坐定。他们之中,年纪最长者已有六七十岁,年纪最轻者也有三四十岁;居中而坐的那个身着白衣披红袍的中年男子,正是木临春的父亲木天钧。
木天钧身材高大,相貌威严,头顶的铁冠之上,插着一柄七八寸长的袖珍小剑,有些斑白的双鬓如两道飞瀑,顾盼之间流露出让人心悸的气势。
木天钧的右手边,是一个相貌与他有五六分相似中年人,看起来年纪略轻一些,此人正是他的弟弟木天华,同时也是木青枫的父亲,木临春的二叔。
木天华看了看左右两边的内外两院大小长老,作为二代长老中身份最为尊贵的他,起身大步走上高台,环顾一圈之后,他朗声说道:“本宗自红莲老祖开山创宗以来,已历六代,每任掌门踏入天道以后,都需将本宗镇派之宝擎天剑传于下任宗主继承人;经过内外两院二十八位大小长老的推荐,我手上,已有十个候选人的名单。他们分别是内院弟子:木青枫、韩谷云、木有道,叶剑英,袁梦雄;外院弟子:洛凝川、叶凡尘、楚休天、陈楚风、冷萧非。”
当木天华说完这十个人的姓名之后,全场都沸腾了起来。很明显,这十人都是红莲剑宗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是宗内公认的年青一代天才。
片刻后,木天华一抬手,全场立马又重归安静,只听他继续说道:“下面,我来说一下比武规则,先由外院弟子抽签选出内院中的对手,一轮过,再从淘汰五人中选出最强者,之后再进行六进三比试,最后三强再互相比斗,最终胜出者即可获得擎天剑的归属。”
木天华顿了顿,又道:“当然,最后胜出者也不一定算完全胜出,因为宗门的任何一个弟子,都可以向其发出挑战,本门六任宗主其中的第二代宗主,就是从这最后一次挑战中脱颖而出……好了,话不多说,请外院入选弟子上台抽签。”
语毕,剑宗的二代弟子中,陆续走出五个外院弟子,其中一人,刚好人坐在木临春的身旁一侧;木临春看着那人的背影,向身旁的月瑶问道:“此人叫什么名字?”
月瑶道:“他叫洛凝川,据说是外院弟子中的第一高手。”
木临春点了点头,正在这时,他忽将目光转向一个方位,发现有个年纪比他稍长的宗门弟子正在看着他,在他以目光相迎的时候,那个弟子仍未收回视线,而是对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月瑶寻着木临春的目光看去,然后在他的耳边低声道:“那人叫高太虚,少爷,你认得他?”
木临春收回视线,“不认识,不过这个名字挺别致,太虚……呵呵,野心不小。”
月瑶道:“嗯嗯,这个人平时为人沉默,都不怎么与人说话,也没什么朋友,家境好像也不太好,我也是因为他的名字才记住他的。”
月瑶之所以对这些寒门弟子比较熟悉,是因为她本身也属于这个群体;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木林森带入宗门,更无家世可言,甚至都不知自己父母是谁;而一直以来,她也都是负责照顾木临春的生活起居,后来在木临春的照顾下,她才有资格成为外门弟子。木临春搬去古元堂后,她便与那些寒门弟子一样,一边帮宗门料理日常杂务,一边修习武功。
当然,大部分外院弟子,还是有能力承担在宗门内的吃穿用度和日常花销。一边做杂役一边习武的弟子,也只在少数。
就在这时,所有上台的外门弟子已然抽签完毕,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之人是觉得抽到的对手自己可以对付;忧愁的人,自然是觉得对手太过强大。
不多时,主持比武的红叶阁大长老叶道行走上高台,朗声道:“第一场,外院陈楚风对内院韩谷云。”
说完,叶道行走下石台,来到不远处一鼎大钟旁边站定,待要比试的二人上台之后,他又重复了一遍点到即止、不可伤人性命之类的注意事项,然后敲响了身旁的大钟。
木临春认得韩谷云,正是清风阁大长老韩刁逸的儿子。这人天赋不错,因为父亲是长老的缘故,资源自然比一般弟子好许多,所以自幼练剑心无旁骛,据说更是达到了神武境巅峰的境界,差一步就能进阶通玄境。
而与韩谷云对战的外院弟子陈楚风,木临春并不知晓其底细。
钟鸣未消,台上两人便已然动起手来。两人手持门内弟子比武专用的黑色铁木剑,虽不是真剑,但却相当坚硬结实,若到了通玄境之人手中,那可比真剑还要厉害。
一时间,高台之上黑光闪动,剑花绽放。身穿深蓝长袍,腰系玉带的韩谷云,面色冷冽。他的心情十分不好,父亲韩刁逸随木临春去东玄寻药,结果却没能回来,据说是惨遭魔教之人杀害,怎不教他悲痛欲绝?
虽然得到了宗主的种种厚待和抚恤,但自木临春回来的近一个月来,他没有一天痛快过。此刻,他便将心中所有的悲伤愤懑都融入手中剑,这无形之中竟然暴露出一股杀气,让与之对战的陈楚风有些喘不过气来。
陈楚风虽是外院弟子,但平日练功极为勤奋刻苦,他知道自己天资不算出类拔萃,只能笨鸟先飞;当别人都早早睡下时,他经常还在夜空下对月练剑;当同门师兄弟都尚未起床时,他未闻鸡鸣便已起舞。
但在得知对手是韩谷云时,他却并未胆怯,因为内院的那几个所谓天才,哪个不是宗门高层的子弟?他们一生下来就比自己资源丰厚,从不为生活琐事发愁,修炼的都是父辈们为其千挑万选的武功,私下里更是会受到一些普通弟子无法得知的言传身教,这本身就不公平。
陈楚风,代表了宗门内许多向他一样没有身份背景的普通弟子,所以,他绝不能败。
面对韩谷云杀气弥漫、愈斗愈快的剑招,陈楚风面无表情,手中一柄黑色木剑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内心更是波澜不惊;你快任你快,我自保存实力,待你强弩之末时,我再后发制人扭转乾坤,让所有人都知道外院弟子的厉害。
陈楚风看着一脸嘲讽的韩谷云,心中冷笑,但对方出剑的速度依然不减;又斗二十多招后,才稍稍放缓了一些,表情也凝重了许多。陈楚风暗想,这就力气用尽了么?不过他仍是不敢大意,只得小心应对,不求将对方打败,只一心求稳。
韩谷云面露一丝不耐,但不管他如何变招,陈楚风都攻少于守,焦躁之下,竟突然露出一丝极为细小的破绽,虽如白驹过隙,却被陈楚风牢牢抓住。
陈楚风寻着那丝破绽,一剑刺向韩谷云的腋下,眼见就要刺中,一柄乌黑长剑却猛然间抵住他的咽喉;陈楚风面色巨变,再不敢动弹半分,瞪大了眼睛看着嘴角上扬的韩谷云,心有不甘道:“韩谷云,你……”
韩刁逸向来喜怒不行于色,颇有城府,作为他的儿子,韩谷云自幼耳濡目染,对于人心的揣度,自然不差,他岂会不知陈楚风心中所想?
他冷冷一笑,抬起一脚将陈楚风踹下高台,短暂的安静之后,内院弟子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直到此刻,韩谷云才算一吐心中阴霾。紧接着,他竟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木临春,目中流露一丝戾气,都是这个废物连累父亲身死异乡,即便我韩谷云不能躲得擎天剑,今后也与你木临春势不两立。
一直默默关注战场的木临春,自然捕捉到了韩谷云眼中那一丝转瞬即逝的仇恨,不过,他却神色平静。对于韩刁逸的死,他并未说出实情,一则是不想红莲剑宗人心分离;二则也是眼下时机未到,他不愿正面应对那个幕后策划之人。
红叶阁大长老叶道行在此时高声喊道:“第一局,内院韩谷云胜!”
待一阵欢呼过后,叶道行继续朗声而道:“第二局,内院木青枫对外院冷萧非!”
语毕,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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