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洺州我刘十善又回来了
第一七七章洺州我刘十善又回来了
世间最不缺少的就是聪明人,李世民与李建成相争,他渐渐明白了。李渊既然忌惮李建成的功劳和威望,就算他可以斗败李建成,成为大唐的太子,可是这个太子之位,他一样也坐不稳。
所以他就静下心来,安心发展河东。陈应接到的消息是。自武德六年春耕结束之后,李世民在河东就开始大兴土木,兴修桑干河、滹沱河、漳河等河堤。
邸报里有李世民上呈京中的专折。李世民计划西起朔州源子河阳谷口,沿桑干河,山阴、应县至忻,全程两百七十八里河道。
李世民在河东以军功授田的方式,拉拢军心陈应并不奇怪,李世民将李世绩、冯立等东宫或朝廷委任的官员排挤出并州总管府,将并州总管府二十四州上上下下全部安插上秦王府一系的文武官员,陈应同样也不意外。只是李世民重视水利工程,开始重点经营河东,这是让陈应没有想到的。
并州总管府辖境大体是后世山西省的范围,虽然说并州总管府并不是稀缺淡水资源,然而,在并州总管府下辖的一千余条大小河流,基本上都是季节性河流,季节性变化非常大。特别是桑干河,桑干河上游河段流经干旱的山西北部黄土高原,称之为桑干河。其下游常遭洪水之患,因而常改变河道,故原俗称无定河。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说的就是桑干河下游。并州北部,天气干旱,然而每到雨期,汛期,桑干河也会发洪水。似乎很让人意外,干旱的并州北部居然也会发水。当然,李世民修筑沟渠,政治意义却远大于实际意义。
旱地,亩产过石便能称良田。一旦沟渠修成,数百万亩旱地,改造成丰产水田,对加强李世民在河东地区的根基,意义也非同小可。当然总重要的是,李世民以借口修筑沟渠为由,截留了并州总管府治下二十四州的赋税,
这让陈应深感为忌。
陈应指着邸报的塘抄,望着李秀宁道:“你可知道,谁在秦王殿下后面,为他出谋划策?”
李秀宁看着塘抄,微微惊讶道:“二郎长大了,知道为朝廷分忧了……”
就在这时,李秀宁发现陈应一脸古怪的样子,疑惑的问道:“这难道不好吗?”
陈应有着千年的认识,很容易看出来,李世民此时执行的就是“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的整体战略,远离长安,出镇太原的李世民非但没有打消他夺嫡的目的,反而付之了行动。
如今失去李世绩和冯立在河东制衡李世民,李世民就成了太原王,现在李世民有兵,有粮,有人,还有那种永不服输的倔劲,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好。
弄不好,大唐没有了玄武门,还有了唐朝的“靖难”,真不知道到时候,李建成与李世民兄弟二人要打多少年才能分出胜负。
陈应望着李秀宁微微有些出神,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李秀宁一脸无奈的苦笑道:“在想小时候,那个时候,大哥与二郎……怎么现在全变了?”
“人在江湖,身为由已!”陈应道:“这根本就不是兄弟之间的问题。
李秀宁道:“那是什么问题?
陈应道:“这是东宫和秦王府之间的问题。”
李秀宁更是糊涂,茫然地看着陈应。
陈应叹口气,解释道:“太子若在此事上主动求和,那日后便是秦王府压着东宫。若是秦王主动求和,那以后东宫就骑在秦王府头上。就算太子殿下或秦王殿下想兄弟和睦,东宫与秦王府的人,他们也不会同意!”
道理,李秀宁不是不懂,而是她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只是,李秀宁也明白,太子与秦王,恐怕难以独善其身。
李秀宁俯身在陈应胸前,呢喃道:“陈郎,我好累,好烦……”
“别怕!”陈应抚摸着李秀宁的背道:“一切有我呢!”
李秀宁沉默半晌,突兀的问陈应道:“陈郎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吗??”
李秀宁问完就紧紧的盯着陈应,呼吸也不自觉的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陈应轻轻摇头道:“所有人都想错了,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
李秀宁长出了口气,只是刚刚露出的笑容又硬生生僵在了脸上。
陈应有些苦涩的道:“其实,我才是地位岌岌可危的那一个!”
李秀宁霍的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应,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不可能!”
陈应喃喃的道:“王世充完了,窦建德完了,现在就连唯一剩下的杜伏威,都已经长安当寓公了,江山一统,天下长安,大唐,已经不再需要陈应了……”
李秀宁眼睛里蓄积起了水雾,难以置信的望着陈应。
陈应笑了笑道:“三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认命,也不会认输,如果大唐容不下陈应,陈应就远离大唐,去极西之地,或者外海,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我们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就算没有家,我也可以杀出一家来了!”
翌日,天刚刚蒙蒙亮。一阵浑厚的战鼓声陡然响起,安西军将士都明白,该起床了!军官会拿着用细沙灌进细长的布条里制成的鞭子踹开门冲进宿舍,粗暴地将他们踹出宿舍,看到哪个赖在床上不起来的,狠狠一鞭抽过去。这玩意儿打在身上不会伤到肌肉和皮肤,但是痛彻骨髓,挨过一鞭的人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挨第二鞭了!
当他们在一片鸡飞狗跳中集合好之后,等待他们的是全副武装五公里越野长跑,这个时代的士兵,身体素质远比后世的奶娃兵强多了,哪怕是披着甲胄,拿着兵刃,这些士兵们仍然奔走如飞。五公里的越野长跑,所有的新兵居然没有人掉队,这让陈应有些失望。
陈应一边策马慢跑,一边吼道:“无论骑兵,还是步兵,有一副铁脚板是必要的,战马会累死,那个时候,你们要是跑不过敌人,只有死路一条!”
陈应军中的伙食是非常不错的,至少吃到第一餐的安西军新兵们都感觉,为了这口吃的,卖了这条命也是值的的。早餐有发面馒头,大肉包子,咸蛋粥,对了,还有一桶桶煮得滚烫的奶汤。
当然,军队中不可能有奶牛,鲜奶是不用想的。这些牛奶被制成比砖头还硬的干奶酪保存起来,每天早上炊事兵都会拿出一些干奶酪放入沸水中煮开,每名士兵都要喝上一杯再吃早餐。
美美的吃了一顿过年都不见得能够吃上的好东西,大家开始进行让人深恶痛绝的队列训练。
一帮无良的教官带着狞笑站在他们面前飞快地喊着口令:“向左转。”
“向右转……”
“向后转……”
“原地踏步走……”
对于一群连左右脚都分不清的安西军新兵们来说,最简单的四面转法,很快就把他们弄得他们晕头转向,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分不清东西南北不要昆,可以站军姿,一些可恶的家伙特意把他们带到蚊蝇特多的草地去,一分钟不到鼻尖就趴了三只花花绿绿的蚊子,吸得津津有味,痒得要命还不能去打,动手去打蚊子的或者搞小动作的……鸭子步伺候!对了,还有那该死的内务,鬼才知道这帮无良教官是怎么做到的,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一样,一切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宿舍里绝对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地板和窗户更是一尘不染,然后……大家向这个标准看齐,做不到的有你好受!
最让这些安西军将士不理解的是,他们作为新兵,难得不需要练习弓弩、箭术、马术、刀法、枪术,以及合击之术吗?转来转去,难道就可以转死敌人?
陈应不会去解释,而那些无良老兵们开始变着法儿收拾这些安西军新兵。
安西军新兵们在短短一个月的队列训练中被虐得欲仙欲死,他们以后这些折磨可以结束的时候,他们没有等到结束,反而等来了更加严厉的训练。
早上十公里武装越野,上午背着四五十斤的沙袋,开始锻炼耐力,下午开饭前再跑五公里当开胃菜,吃完晚饭再来一百五十个俯卧撑是因为教官关心你的身体有木有?有时三更半夜把人踹上马车拉到十里开外让人家摸黑走回来是怕长夜漫漫大家太无聊了,给大家找点乐子有木有?
枪骑兵和陌刀军的训练更加痛苦。这两个军种的内务要求没那么严,但是训练就严得吓人了。
陌刀军将士除了队列训练、武装越野训练以及格斗训练之外,还有专门的大肌肉群和小肌肉群训练,杠铃、哑铃、弹力绳这些东西成了他们的好朋友,训练的目的就是将他们身上每一块肌肉的力量都充分调动起来,让他们拥有更强的爆发力,更持久的耐力,更敏捷的身手,还有更坚强的意志,这种训练无疑是非常痛苦的,往往一天训练结束,第二天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关节,没有一束肌肉不在钻心的痛,甚至连手掌都张不开来。
最惨的是,这种训练并非十天半个月就成了,而是要伴随他们好几年,只要他们还在军营中服役,身体条件又允许,都得这样训练。
……
洺州城外,官道上一脸布衣打扮的刘十善抬头望着高大巍峨的洺州城城墙。
在刘十善身边是一队突厥人打扮的商人,还有一些胡商一已浅入城中。
刘十善喃喃的道:“洺州,我刘十善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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