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坐山观虎斗
芙蓉居，暖阁
一双手拍上了她的肩膀，她正看得兴头上，被这双讨厌的手给打扰了，于是有些不耐烦，她头也没回的说道。
“别招我，红苏。”顾二娘子说了半响没动静，一转身发现原来是韶光站在她身后来着。
“是，是五娘啊。”顾二娘子的气势明显就有些不足了。“你也来了啊？”声音弱了下来。
“哦，原来你也在会心虚啊？”韶光轻飘飘的说道。
二娘子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羞愧，冷着一张脸，低声道：“你不要这么大声说话，会被听见的！”她有点胆儿怂，正厅里那么多人呢。
韶光没回她，自顾自的看起来。她透过框格之间，耐心的打量着正厅的形势。
除了顾三太太之外，仿佛还有一个年轻的郎君，她仔细一想，“这该不是上次那个段郎君吗，这就是顾三娘子那个。”“姘头吧。”顾二娘子嘴快，一下子就接住了她的话。
韶光闻言，从上至下扫了她一眼，然后说道：“二娘，我觉得你变了。”她抬起双眉，峨眉淡扫，十分清丽的妆容。
只见她绷紧了嘴唇，没有立刻说出来。
“什么？哪里变了？”看着她奇怪的表情，顾二娘子好奇的问道。难道我说的很对吗？这个词我还是看见话本子上面写得呢。
“嗯。”韶光低吟。
“是不是变聪明了？”她望着韶光，面露期待之色。
“是呀。”韶光很是敷衍。随即转过头，看着对面堆满了屋子的彩礼，微微失了神。这么看，这个段家郎君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彩礼不少啊。”韶光将这一切看着眼中，忍不住在嘴里咕哝。
不料这话被一旁的顾二娘子听见了。她忙接嘴道：“是呀，是呀！段家可是除了顾家以外湖城数一数二的人家，可惜这个段家郎君亲娘死的早，据说是留下了一大笔嫁妆来着。”
“你怎么知道的？”
“哦，这住的这么近，一个城南，一个城西。怎么会不知道呢。”以前娘亲将城中适龄男子可都给长姐相看过了的，我扫一眼就记住了。这种事情，这还不是小菜一碟吗。”顾二娘子对于这些事情记得很清楚，除了四书五经记不住，这种事情，粗略一看，便能记个十之八九。
“那么，这个段郎君，为人怎么样？”韶光偏过头问她。又补充道：“我是说，在众人眼中。就是他是个怎样的人？”
顾二娘子见她有兴趣，这才慢慢开口解释道：“好像都对他印象挺好的，就是没有了亲娘，所以当时母亲没有考虑他。对了，他还有个继母，继母生了一子一女。这个继母听说母家那边有了权势，慢慢的段家就都开始重视段二郎君了，所以他的日子应该也不是特别好吧。”
顾二娘子一一道来，倒是给韶光解了惑，原来如此，这就是在继母虐待下，被养歪掉了的先头夫人留下来的长子？她摇摇头，果然是很复杂啊，这家中男丁多了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他的亲娘那边母家那边，据说很有钱，市面上有一半的布料生意都是她家垄断的，段老爷子也是靠着先头夫人才逐渐把生意做大，然后后来抚养大了下面的两个弟弟，后来两个弟弟也出人头地了，不说位极人臣，也是做着清闲的小官呢。”
“你是不是提前调查过这个段郎君了？”韶光突然反应过来，质问她道。你怎么这么了解？
顾二娘子一笑，开口说着：“啧啧啧，居然被你发现了，我有些好奇嘛。既然是和三娘子有关系的人，我就让红苏去查了查情况，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的同时，防备着些。”
韶光听完笑了笑，没有继续问了，想了想拉起她的手，准备往外面走。“我们先走吧！”
没想到顾二娘子双脚牢牢的定在地板上，眼睛是明显的拒绝意味。拉也拉不动，像是脚下被黏住了一眼，挣开她的手，道：“等一会儿吗，我再看看啦。”
韶光干脆放开了自己的手，抱起双臂看着她，“他们要出去了，我们趁机溜了，你走不走，不走的话，待会儿被母亲抓包，我可不管你啊！”
顾二娘子一听她这么说，急了。
想着和她一起走了也好，于是正想牵住她的手，一抬眼的功夫。人呢？！
向门口望去，只留下她清冷的背影和泠泠的冷香味。只见韶光也不待她反应，已经自己摆摆手先走了。
她稍一权衡，觉得此话有理，便听从了她的话，叫上红苏，两人脚底抹油，转身便溜了。
段昤和妇人从正厅走出来，正好就看见了韶光和顾二娘子离去的背影，瞥见了那般俏丽的容颜和身影，问身边的丫头，仿佛随意一说，开口问道：“那是谁？“
丫头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这才恭敬的低声说道：“回段郎君，那是二娘子和五娘子呢。”
段昤看着两人窈窕的背影，心中起了小心思冲丫头嗯了一声，要是能娶到嫡出的娘子，他眼前又划过三娘子凄厉的声音和怨恨的神情，段昤，我和你不死不休。
他眉目微凝，暂且收起了别的心思，还是先把那个女人娶进门，再慢慢对付她吧。毕竟肚子里还有自己的种，借腹生子，先哄着她，把东西套出来再说。
等她生下了孩子，后面，呵呵，他踱着步子，打着如意算盘，慢慢的走远了。这次借机把母亲的嫁妆要回来了，也不算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他悠着步子和身边的妇人慢慢出了芙蓉君，他落在那夫人的身后，眼神不善的打量着，就让你们先得意着，等我手中拿到了东西再和你们算账。
这些年，你们作威作福，尽享天伦之乐，我一个人在那院子里面，忍辱负重，早晚让你们千万倍的给我还回来。
带路的丫头一抬眼，就看到了他眼眸里的阴鸷神情，吓得连忙低下了头，不关我的是事，少说，少看，少做。
守好自己的本分，闭紧嘴，这样才能长命，于是她加快了步伐，跟在前面的孙嬷嬷身后，默默的不出声。
“太太，您怎么看？”孙嬷嬷出言问道，见着几人出了院子，眉目间有些担忧，这满屋子的聘礼不是假的。
顾三太太看着屋外的艳阳，轻声道：“贼心不死。蛇鼠一窝，让他们窝里斗去呗，我还能怎么样。”
“上次还说让顾三娘子解决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这没过几天就有人上门提亲了。”孙嬷嬷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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