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 魂牵梦萦
这两个人可以算得上是有国仇家恨的人了,此刻却是不得不单独的坐在这里,沈少奕干脆站了起来,假装在欣赏这花园里的风光,不再去理李煜。只是这深秋的北方,实在是没有什么风景可看,唯一有的便是这吹面寒的冷风了,这还是因为正午,又有阳光照耀着,否则在这样的地方呆着,那就真的是白受罪了。
过了一会,没有等来赵光义,也没有等来窅娘,倒是李煜也起身告辞了,湖心亭里就只剩下沈少奕一个人了。这让沈少奕不禁有些犹疑,他向着四周看去,九曲桥上也还是刚来的时候那样,有三四个小太监和宫女站着,还有之前一路上的守卫,除此之外,和他来时并没有什么变化。
时间过得越久,沈少奕也越是不耐烦起来了,好在又过了一刻钟之后,终于远远的看见有人过来了,却是两个太监扶着一个女子,缓缓而来,身后却是跟着五六个身高马大的护卫,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从那女子的身形就可以看出来是窅娘无疑了,这也让沈少奕稍稍的松了口气,能早一些见到窅娘,说完话之后便可以早些离开,这当然是最好的了。
随着一群人逐渐走近,已经可以确认是窅娘无疑了,沈少奕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准备等着迎接窅娘,毕竟窅娘如今的身份不一般,可是赵光义亲封的贵妃娘娘。很快的,一行人便到了湖心亭了,沈少奕一看就知道,扶着窅娘的那两个太监,竟然也是脚步沉稳,功夫不差的样子。
这应该就是赵光义为了保护窅娘,特意从太监里面挑出来的吧?看来赵光义果然是对窅娘极为的宠爱,窅娘能够离开李煜,得到这样一个男人,还是如今的大宋皇帝的宠爱,实在是她的幸运,沈少奕不禁也是心里为窅娘感到高兴。
“微臣见过娘娘!”沈少奕只是抱拳弯腰行礼,在这大宋,确实没有太多必要的规矩,从赵匡胤开始,他就不喜欢臣子随意的跪拜。
“沈大人不必拘礼,请坐吧!”
“谢娘娘!”
沈少奕还是等着两个太监扶着窅娘坐好,这才在窅娘的斜对面坐下,他难免就有些正襟危坐了,脑袋略微下垂,并不直视窅娘,毕竟窅娘的身份不一般,就算是寻常人家女子,正视人家,那也是不礼貌的。
窅娘早在走上九曲桥就已经远远的看见沈少奕了,从他那不动如山的站姿,就可以看出,这个他心心念念的男人,比往日更加的沉稳老练了。虽然只是远远的见到这个让她倾心的男人,但窅娘还是感觉到了自己心跳的加速,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这个男人对她说一声:你跟我走吧!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他走,哪怕是死也不怕。
由于沈少奕在她还没到的时候,就低着头等着,这让窅娘并没有看清沈少奕的脸,直到此刻都已坐下,她终于看清了沈少奕的脸了。在这一瞬间,她所有的思念,已经化成了一脸的晕红,还有不断激烈起伏着的胸口,以及酸涩的鼻腔,难以控制的泪水了。
“你们都下去吧!”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窅娘还是及时的控制了一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泪,她还做不到。所有人答应了一声,分成两边退出了湖心亭,却是各自在不远处的桥上站住了,毕竟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好窅娘的安全,不能够远离。
“沈大人······”
窅娘终于在叫了这一声后,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而下了,这是她自从进入教坊司开始,就一直称呼着沈少奕的。
沈少奕听到了哽咽声,稍稍抬头,眼前是一双带着泪水,含情脉脉的眼睛,这让他不由得心底叹息一声。他哪里会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窅娘见到自己还是这般的一副难以自持的样子,就连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和多年前一样。
这可是差点和他沈少奕成婚的女子,是他答应过会对她负责的女子,哪怕当初是因为李煜的关系,两人其实是被诬陷的,这都是事实。如果当初窅娘没有偷偷的离开,以沈少奕的性子,他敢确定,自己一定会真心的对待这个女子的,哪怕那个时候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周薇薇的身上了。
只是,过了就是过了,沈少奕可以确定的是,当时自己的心里并没有窅娘,更多的只是被形势所迫,也是有些怜惜这个女子了。因为他完全记得,自己在金陵皇宫里重新见到窅娘的时候,只是有些关心她到底过得怎么样?甚至是当初想要带她出宫,也是出于想要帮她找一个好人家的念头。
只是,当他见到周薇薇的时候,他就把窅娘完全的放到了脑后了,爱和怜惜的不同,就在于此。
所以,当他再一次见到窅娘这样看着自己的眼神时,他并不心慌,而是有些不敢去面对她的眼神,毕竟不管是她的身份,还是说自己的内心,都是如此。他只能叹息一声,低着头轻声说道:“娘娘,微臣在!”
这“微臣在”三个字,沈少奕特意说得重了一些,这一句就是表明了两人的身份了,也算是在提醒窅娘,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让窅娘不要太过失态了。
窅娘又怎么会不懂得沈少奕的意思呢?她也是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马上就伸手入怀,取出白色的手绢来,慢慢的,轻轻的,擦去自己脸颊上的泪水。
他是不敢看自己吗?还是说,他真的不屑于看自己了?
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此刻就在她的眼前,可是窅娘却是觉得,这个男人离她十分的遥远,远远的,不止是十万八千里。她的心有些痛,却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她有许多的话,想要对这个男人说,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出口,或者说,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因为她似乎已经提前看到了沈少奕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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