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四个条件
“咚咚咚……”如烟轻轻叩着添香阁的门。
“谁啊？……”只听得里面传出了辛姨娘慵懒的声音。
“是我，如烟。”
“进来吧……”
如烟缓缓推开门，此时辛姨娘正躺在软榻上悠闲地吃着糕点，见如烟走了进来，便起身坐了起来。
“怎么？才过一天，你就想通了？”辛姨娘见到如烟还是有些吃惊的，毕竟，她还想着让她吃一阵子苦头她就想通了，这还没开始，她就突然来找她，这点她还是万万没想到的。
“想通了，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况且我现在也的确无家可归了。”如烟看着辛姨娘，淡淡的回到。
“能想通就是好事，也免受些皮肉之苦，那日花灯节上见你，便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今日看来的确如此。”
辛姨娘紧紧的盯着如烟的眼睛，想要从眼神里看出点什么，可终究什么都没看出来，这样看来，这丫头大概是真的死心了吧。
“我可以入百芳园，但有几个条件。”如烟面色如常，并未起什么波澜。反倒是一旁听到这番话的辛姨娘，开始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丫头。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和我谈条件。”在这百芳园，和她辛姨娘谈条件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碰见。
“就凭我可以让你赚更多的银子。”如烟语气笃定的说着。
“哦？……”
“你花多少银子买的我，我日后十倍给你赚回来。”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辛姨娘见着如烟一脸淡然又肯定的样子，不禁大声笑了起来，这丫头还真是不谙世事，她以为这银子是这么好赚的。
“你当然可以不答应我的条件，那么我们就这样耗着，若是过个五六年，我不再年轻貌美了，你买我的银子也就打水漂了，若答应了我，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把银子都捞回来，还有额外十倍的赚，这两者之间的利弊我相信并不难权衡吧？”
辛姨娘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第一次觉得她的心思是如此细密，她仅仅用三言两语便把这中间的利弊摆了出来，让人一时无法拒绝。
“说说看，你的条件……”
“第一，我只做清倌，卖艺不卖身。第二，我要你请来百芳园琴棋书画技艺拔尖的人，来教授我技艺。第三，我要偏房的花嬷嬷搬过来照顾我。第四，我要住进这百芳园最好的厢房。”
如烟立在那，不卑不亢的将自己的条件和盘托出，她并未在意一旁辛姨娘探究的目光，从刚进门时，在看到辛姨娘的惊喜之色时，她便料定辛姨娘必会答应她的要求。
“这些都好说，只是，为何你偏要选这年老的花嬷嬷来照顾你？”辛姨娘略有疑惑的问道。
“投缘而已。”如烟并不想道出其中原委，她只想让花嬷嬷能离开那个潮湿幽暗的房子罢了。
“多久可以挂牌迎客？”辛姨娘到底还是最在乎眼下的利益。
“给我三个月时间学习技艺，三个月后便可。”
“行……鸢儿，进来带姑娘去沐浴更衣……”
辛姨娘朝门外唤了一声，此时只见一个身段玲珑的丫鬟从门外走了进来，如烟一看，这不正是昨日在后院厨房里碰见的那个姑娘么？
鸢儿看见如烟，脸上也略微惊讶了片刻，昨日还见厨房姑姑为难于她，今日辛姨娘便让她带其去沐浴更衣，要知道，只有头牌姑娘才能得辛姨娘亲自安排。
昨儿个只是匆匆一瞥，并未细看。此刻鸢儿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子，虽穿着粗布衣裳，可到底脸蛋还是生得标志的，难怪能得辛姨娘青睐。
“是，姑娘随我来吧。”鸢儿笑盈盈的向如烟迎了过去。
“待姑娘沐浴更衣后，去苏姑姑那儿领些漂亮的衣裳，将她安排在蔷薇阁住下。”辛姨娘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对一旁的鸢儿嘱咐到。
蔷薇阁，那可是百芳园位置最好的厢房，不仅仅屋内装潢奢华，采光通风也是极好的，之所以取名为蔷薇阁，是因为那间厢房的窗户，推开便能见到后院满园的蔷薇所以便取名蔷薇阁。
这间房历来都是百芳园里的头牌住的，便是这些日子风头正盛的凤儿姑娘，都未曾得到过这般对待。眼前这个姑娘不过一日便从困境里走了出来，还得了这样的待遇，委实是有些本事的，鸢儿心下想着。
“是……”
说完，鸢儿便领着如烟离开了添香阁。
“姑娘，你今日且随我去西侧楼的浴室沐浴，若日后你住在蔷薇阁，不想移步，我们也可以叫小厮将浴桶送进来的。”鸢儿在前面一路走一路向如烟说着。
“嗯……”兴许是昨晚一夜没睡好，现在的她有些乏累了。声音也没了之前在辛姨娘面前的气势。
不一会儿，她们便来到了西侧的浴室，刚一推开门只见屋内雾气缭绕，房间里散发着好闻的芳香。
不远处里屋的中间，被一圈红色纱幔围着，用手轻轻推开纱幔，便看见一个四四方方约有一间厢房般大小的浴池。只见浴池中不断有热气冒出，像是永远不会冷却一般。
一旁的鸢儿，像是看出了如烟眼神里的疑惑，便柔声向她解说起来。
“这个浴池的水是地底下冒出来的温泉，常年温热。是百芳园里各位姑娘共用的浴池，在百芳园里一般美人是不允许独自在房间沐浴的，只有头牌才有那个资格。”
听着这些，如烟心中也说不上来究竟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在这儿，你的价值有多大，享受的权力就有多大，这么想着她突然有些落寞。
“姑娘需要我帮忙么？”鸢儿看如烟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便上前询问。
“不用了，鸢儿姑娘，我自己可以，只是劳烦你先去给我拿一身干净的换洗衣裳。”如烟回过神对鸢儿莞尔一笑，鸢儿被她突如其来的笑看呆了，她的笑是那种不流于俗的美，笑容澄澈又干净，像是春日山间的溪流一般沁人心脾。
“好的，姑娘，鸢儿就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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