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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王天霸一脚踹开百乐门的大门,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哀鸣。他带来的那群黑衣人,个个面沉如水,杀气腾腾,手中的枪械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百乐门内,杜笙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陆云的尸体倒在他的脚下,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他狂妄地笑着,仿佛整个上海滩都踩在了他的脚下。

「哈哈哈,陆云啊陆云,你也有今天!敢跟我斗,你他妈的还嫩点!」

苏媚瘫坐在角落,美丽的脸庞上布满了泪痕,她抱着陆云渐渐冰冷的身体,心如刀绞。她从未想过,这个在她眼中神秘而危险的男人,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

王天霸的怒吼声,如同一道惊雷,在百乐门内炸响,瞬间将杜笙的狂笑声淹没。

「谁他妈的敢动我兄弟?!」

杜笙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转过身,怒火中烧地看向门口,却在看清来人之后,脸色骤变。

「王…王天霸?!」

王天霸,上海滩另一个狠角色,他从不涉足青帮的生意,却与陆云有着过命的交情。杜笙怎么也没想到,王天霸会为了一个死人,公然带人闯进他的地盘。

「杜笙,你他妈的胆子肥了,连我兄弟都敢杀!」王天霸怒吼一声,手中的枪口喷出一道火舌。

「砰!」

子弹精准地射穿了杜笙的肩膀,杜笙惨叫一声,捂着伤口连连后退,他身后的手下见状,纷纷举起枪,对准了王天霸等人。

「都给老子住手!」杜笙忍着剧痛,大声喝止了手下,「王天霸,你这是什么意思?真要为了一个死人,和我青帮开战吗?!」

王天霸没有理会杜笙的威胁,他径直走到陆云的尸体旁,看着昔日兄弟胸口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眼中满是悲痛和愤怒。他缓缓蹲下身,轻轻地合上陆云的眼睛,语气冰冷地说道:「阿云,你放心,我今天就送杜笙下去给你陪葬!」

「王天霸,你…」杜笙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王天霸冰冷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他知道,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兄弟们,给我杀!一个不留!」王天霸怒吼一声,率先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枪声再次在百乐门内响起,震耳欲聋。王天霸带来的黑衣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狠角色,他们下手狠辣,枪法精准,杜笙的手下虽然人数众多,却根本不是对手,转眼间便倒下了一大片。

苏媚惊恐地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吓得瑟瑟发抖。她躲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惹祸上身。

王天霸一边开枪,一边向杜笙逼近,他每走一步,杜笙就后退一步,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王天霸,你…你不能杀我!我…我是青帮的人,你杀了我,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杜笙语无伦次地说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今天,竟然会被一个王天霸逼到如此地步。

「青帮?」王天霸冷笑一声,「老子今天就告诉你,在上海滩,还没有我王天霸不敢杀的人!」

说着,王天霸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杜笙的脑袋。杜笙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杜笙苦苦哀求道,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点上海滩土皇帝的威风,活像一只丧家之犬。

王天霸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正要扣动扳机,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香风,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身体贴在了他的背上,一只纤细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王先生,手下留情…」苏媚的声音在王天霸耳边响起,娇滴滴的,带着一丝魅惑。

王天霸眉头微皱,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苏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想干什么?」

苏媚媚眼如丝地看着王天霸,红唇轻启,吐气如兰。

「王先生,不如…您今晚就让小女子好好伺候您,如何?」

苏媚的身体紧紧地贴着王天霸的后背,她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脂粉香气,钻进了王天霸的鼻孔,让他原本就暴怒的情绪更加躁动。他一把抓住苏媚的手臂,猛地将她拉到身前,语气冰冷地问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老子?!」

苏媚被王天霸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她毕竟是百乐门的头牌歌女,什么样的大人物没见过,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她眼波流转,楚楚可怜地看着王天霸,娇滴滴地说道:「王先生,您别误会,小女子也是为了您好啊!」

「为了我好?」王天霸冷笑一声,「你他妈的少跟老子来这套!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先生,您有所不知,这杜笙虽然该死,但他毕竟是青帮的人,您要是杀了他,青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苏媚说着,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抚摸着王天霸粗糙的脸庞,「到时候,您可就惹上大麻烦了呀!」

王天霸一把抓住苏媚的手指,用力一捏,苏媚顿时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她却不敢喊出声,只能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王先生,您轻点…」

「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大麻烦!」王天霸说着,猛地将苏媚推倒在地,然后一脚踩在了杜笙的胸口上,枪口顶着他的脑袋,恶狠狠地说道,「杜笙,老子今天就送你上西天!」

杜笙吓得魂飞魄散,他拼命地挣扎着,却根本无济于事。他看着王天霸那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王天霸,你…你不能杀我!我…我可是…」

「砰!」

杜笙的话还没说完,王天霸便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过后,杜笙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裂开来,红的白的溅了王天霸一身。

王天霸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他收起枪,转身看向苏媚,冷冷地说道:「滚!」

苏媚吓得浑身一颤,她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百乐门。

王天霸看着苏媚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灭。

「阿云,兄弟,你安息吧!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

王天霸说完,转身离开了百乐门,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高大,却又带着一丝落寞。

……

第二天,整个上海滩都轰动了。

青帮堂主杜笙被人当街枪杀,凶手竟然是王天霸!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一声雷,炸得所有人目瞪口呆。谁都知道,王天霸虽然是上海滩有名的狠角色,但他一向独来独往,从不插手帮派之间的争斗,更别说公然挑衅青帮了。

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有人说王天霸是疯了,有人说他是为了一个女人,还有人说他是收了别人的钱,故意要挑起青帮和王天霸之间的战争。

但无论如何,王天霸这次是真的捅破天了。

青帮帮主赵金龙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当即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王天霸碎尸万段!

一时间,整个上海滩风声鹤唳,一场腥风血雨即将降临……

而这一切,却都在陆云的计划之中。

……

「什么?!杜笙死了?!」

陆云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死」后,意识并没有立刻消散,而是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却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就像是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亲眼目睹了王天霸带人杀进百乐门,亲耳听到了杜笙临死前的惨叫,也感受到了苏媚身体的柔软和香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但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

他要让那些害他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砰!」的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把陆云从混沌中惊醒。他猛地坐起身,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传来一个尖细的男声,「哎呦,陆先生,您可算醒了!您再不醒,我可要去请医生了!」

陆云定了定神,眼前渐渐清晰起来。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百乐门后台的一张小床上,床边站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正是百乐门的管事,人称「耗子」。

「耗子,我这是怎么了?」  陆云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试图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您可别提了,昨天晚上您突然就晕倒在钢琴前了,可把我们都吓坏了!」耗子说着,脸上堆满了关切,但眼神却闪烁不定,「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这弹琴也是体力活,您可要注意身体啊!」

「昨天晚上……」陆云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苏媚妖娆的舞姿,王天霸愤怒的咆哮,还有杜笙那张惊恐万状的脸……「杜笙死了?」

「陆先生,您说什么胡话呢?杜爷好端端的,怎么会……」耗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正是百乐门的老板,绰号「笑面虎」的黄老板。他一进门,就焦急地问道:「陆先生醒了?感觉怎么样?」

陆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黄老板,他脸上虽然带着焦急,但眼底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看来,杜笙的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陆云淡淡地说着,目光扫过黄老板身后那些神色慌张的打手,「外面好像很热闹,发生什么事了?」

「哎,别提了,还不是王天霸那个疯子……」黄老板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说,「他昨天晚上带人闯进了杜笙的赌场,把杜笙给……」

「杀了?」陆云接过话头,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陆先生,您都知道了?」黄老板惊讶地看着陆云,他以为陆云只是个不问世事的琴师,没想到消息竟然如此灵通。

「略有耳闻。」陆云淡淡一笑,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看来王天霸已经按计划动手了,只是不知道苏媚现在怎么样了……

「哎,这王天霸真是疯了,竟然敢动青帮的人,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赵金龙已经放出话来,要将王天霸碎尸万段!」黄老板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这上海滩,岂不是要变天了?」陆云故作好奇地问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没什么关系,我们只管看好自己的场子,别被卷进去就好!」黄老板说着,拍了拍陆云的肩膀,「陆先生,您好好休息,我先去处理事情了。」

说完,黄老板便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陆云看着黄老板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海滩的风云变幻,又岂是这些鼠目寸光之辈能够预料到的?他重生而来,可不是为了做个看客,他要让那些害他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他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低头一看,只见胸前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上面还渗着血迹。

「该死!」陆云暗骂一声,他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可是被赵金龙的手下打成了重伤,要不是王天霸及时赶到,恐怕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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