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王天霸眉头紧锁，他知道陆云的脾气，也知道陆云心中的仇恨。十年前的那场变故，彻底改变了陆云的人生轨迹。如今，陆云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杀伐果断，这其中固然有仇恨的驱使，但更多的，却是经历了生死之后的绝望和重生后的决绝。
「阿云，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有些事，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王天霸沉声道，「杜笙背后是青帮，势力庞大，你斗不过他们的。」
陆云冷笑一声，将手中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在桌上形成一道道水痕，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波澜起伏，难以平静。「天霸，你以为我还会怕他们吗？」陆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他们这些活人？」
王天霸一时语塞，他知道陆云说得没错。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可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陆云走上这条不归路。「阿云，你听我说，报仇的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你不能一错再错下去！」
「从长计议？」陆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绝望，「天霸，你太天真了！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王天霸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陆云挥手打断。「天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是我的选择，你不用再劝我了。」陆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灯红酒绿的夜上海，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十年前，我失去了所有，家人，爱人，朋友，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而我却无能为力。那种痛苦，你根本无法体会！」
陆云转过身来，眼神坚定地看着王天霸，「天霸，我重生归来，就是为了复仇！我要让那些害我的人，血债血偿！」
王天霸看着陆云决绝的眼神，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他叹了口气，说道：「阿云，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再劝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你还年轻，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陆云点点头，拍了拍王天霸的肩膀，「放心吧，天霸，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亲眼看着那些人 downfall ，才能安心地去见我妹妹。」
王天霸心中一痛，他知道陆云口中的妹妹指的是谁。那是陆云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当年，陆云的妹妹被杜笙的手下糟蹋，最终不堪受辱，跳楼自尽。这也是陆云与杜笙结下死仇的原因之一。
「阿云，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王天霸沉声道。
陆云感激地看了王天霸一眼，他知道，王天霸是真心待他好。他拿起桌上的帽子，戴在头上，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王天霸问道。
「我要去找苏媚。」陆云头也不回地说道，「她知道很多杜笙的秘密，我要从她口中，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陆云推开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王天霸看着陆云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他知道，陆云这次去找苏媚，注定是一场危险的博弈。
……
百乐门，苏媚的 dressing room 内。
苏媚身穿一袭红色的旗袍，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细细地描摹着妆容。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风情万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苏媚头也不抬地说道：「进来。」
房门打开，陆云走了进来。他脱下帽子，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和杀意。
「陆先生，您来了。」苏媚从镜子里看到了陆云，嘴角勾起一丝妩媚的笑容，站起身来，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款款地走到陆云面前，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抚摸着陆云的脸颊，「怎么，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云一把抓住苏媚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冷冷地说道：「苏媚，别跟我玩这些虚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苏媚吃痛，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她媚眼如丝地看着陆云，娇笑道：「陆先生，您真是心急，人家这不是还没来得及问嘛。」
「我不想浪费时间。」陆云冷冷地说道，「告诉我，杜笙的弱点是什么？」
苏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轻轻地挣脱陆云的束缚，走到沙发旁，优雅地坐下，翘起二郎腿，说道：「陆先生，您这问题问得可真有意思。杜爷是什么人？那可是上海滩的土皇帝！他的弱点，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陆云走到苏媚对面坐下，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苏媚，你别忘了，你只是个歌女！我想要你的命，易如反掌！」
苏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直视着陆云冰冷的眼神，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惧。她知道，陆云不是在开玩笑。
「陆先生，您别生气嘛，人家这不是在跟您开玩笑嘛。」苏媚娇笑道，「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陆云点点头，「告诉我，杜笙这些年，都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苏媚眼珠转了转，心中暗自盘算着。她知道，陆云今天来找她，就是为了报仇。如果她把杜笙的罪行全部告诉陆云，那杜笙肯定不会放过她。可是，如果她不说，陆云也不会放过她。
「怎么，很难回答吗？」陆云见苏媚沉默不语，语气更加冰冷。
「不，不，不……」苏媚连忙摆手，说道，「我只是在想，该从哪里说起呢。」
「那就从十年前，我妹妹的那件事说起吧。」陆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我，当年，是谁指使杜笙，对我妹妹下手的！」
苏媚脸色一变，她没想到，陆云竟然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可是杜笙这么多年来，一直隐藏的秘密，就连她，也是无意中才得知的。
「怎么，你不知道吗？」陆云见苏媚脸色有异，心中更加确定，这件事肯定和苏媚有关。
「我……」苏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云一把抓住苏媚的脖子，将她从沙发上提了起来，眼神凶狠地说道：「苏媚，我最后问你一遍，说，还是不说？！」
苏媚感觉呼吸困难，脸色涨红，她拼命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陆云，你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愤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陆云和苏媚同时转头看去，只见杜笙带着一群手下，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杜笙一眼就看到了被陆云掐着脖子的苏媚，顿时怒火中烧，他一把将手中的雪茄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碎，怒吼道：「陆云，你他妈的活腻了，敢动我的女人！」
陆云冷笑一声，手上却丝毫没有松懈，反而加重了力道，苏媚的脸被憋得通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拼命地拍打着陆云的手，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杜笙，你少他妈的在这儿装蒜！」陆云咬牙切齿地说道，「十年前，是谁指使你，对我妹妹下手的？！」
听到陆云提起十年前的事，杜笙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哈哈大笑起来，「陆云，都十年过去了，你还提那件事做什么？你妹妹那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咎由自取？！」陆云怒吼一声，猛地将苏媚甩到一边，「我妹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咎由自取？！杜笙，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老子就血洗你这百乐门！」
苏媚被陆云甩到墙角，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惊恐地看着陆云，眼中充满了恐惧。她没想到，陆云竟然为了一个死去的妹妹，敢和杜笙撕破脸皮。
杜笙的手下们见老大发怒，纷纷亮出家伙，将陆云团团围住。陆云却毫不在意，他冷冷地看着杜笙，眼中充满了杀意，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交代？」杜笙冷笑道，「陆云，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要交代？！我告诉你，当年你妹妹的事，就是我做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杜笙，你找死！」陆云怒吼一声，猛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杜笙冲了过去。
杜笙的手下们见状，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陆云招呼过去。陆云却像是一条泥鳅一般，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着，手中的匕首如同毒蛇吐信，每一次出手，都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一时间，百乐门内一片混乱，喊杀声、惨叫声、桌椅翻倒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血腥的交响乐。
苏媚躲在角落里，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原本以为，陆云只是一个普通的琴师，就算有点身手，也不可能斗得过杜笙和他的手下们。可是，她错了，陆云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他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阎王，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百乐门的混乱。陆云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正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陆云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站在他对面的杜笙，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你……」陆云张了张嘴，却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晃了几下，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陆云！」苏媚惊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到陆云身边，将他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陆云，你醒醒，你醒醒啊！」苏媚哭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悲痛。
陆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苏媚，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苏媚，我…我…」陆云想要说些什么，却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苏媚看着陆云渐渐失去生气的双眼，心中如同刀绞一般，她抱着陆云的尸体，放声痛哭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杜笙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陆云，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疯狂，「陆云，你也有今天！这就是和我杜笙作对的下场！」
杜笙的手下们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庆祝一场盛大的胜利。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陆云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
「砰！」
一声巨响，百乐门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群身穿黑色西装，手持枪械的男子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男子。
「谁他妈的敢动我兄弟？！」
来人正是王天霸，他接到消息，说陆云在百乐门出了事，便立刻带人赶了过来，正好看到陆云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
「杀！」
王天霸怒吼一声，举起手中的枪，对准杜笙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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