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春节刚过,清河市就召开了全市经济工作会议,对新一年的经济工作进行了全面部署,各项工作迅速展开。新年之初格外的繁忙,彭景明和张兴化带着一个招商团到厦门参加一个招商洽谈会。刘永华带着组织部长,人事局局长到省里参加县级机构改革会议,会议之后到南方参观,学习两个县级机构改革试点单位的经验。蔡慧林组织农业局再搞几项农业调查,准备在开春前召开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会议。
何强主持的清河城市规划工作进展得很快,按照在二十年内建设五十万人口的中等海滨旅游城市的总体要求,对城市进行了重新规划,重新确立了城市建设三年目标。春节后按计划对城市环境进行综合整治。拆除了大批违章建筑,对海滨环境进了大规模全面整治,原来的海滨一条街被整体拆除,还海滨以自然风貌。大规模的城市环境整治和大批的拆迁拆除,必然会触及一些单位和个人的利益,引发了许多矛盾。一段时间里上访的,说情的,告状的,给市委、市政府造了很大的压力。
上午,陆国杰和何强一起到海滨拆除现场,发现海滨大部分临时建筑已经拆除,只有几家的临建房还立在那儿。
何强说:“海滨这些临建房大多是近十年新建的,当时政府对发展海滨旅游业缺少整体规划和设计,以临建房的形式批准建设海滨旅游区,后来又缺乏监管,造成海滨旅游建设的失控。如今的拆迁给海滨旅游区的餐饮业老板和个体户带来了不小的损失,政府拆迁需支付大笔的拆迁费,损失是双重的。”
陆国杰心里十分清楚这是前几届政府短视和决策失误造成的,新一届政府不得不为以往的错误埋单。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这是政府瞎折腾。
何强说:“没拆迁的这几家,不接受政府的优惠拆迁赔偿,漫天要高价。今天我们组织公安、公证、城建监察和施工队强行拆迁了几家阻碍拆迁的钉子户的房屋。”
陆国杰对何强说:“强制性措施更要依法办事,要先礼后兵,多做工作,让司法局安排两名律师来,多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何强说:“别的我都不怕,就怕各级领导说情。这几户人家,有两家有后台。”
陆国杰说:“有人说情的你往我这儿推,让他来找我。”
何强说:“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陆国杰拍了拍何强的肩膀说:“你要藏一藏锋芒,要学会打太极拳,优秀的干部不但要会工作,还要学会保护自己,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洞明世事,练达人情也是学问啊,我建议你读一读《曾国藩》。”
何强知道这是陆国杰对自己的爱护,说:“你推荐的书我一定看。”
陆国杰刚回到办公室,端木铎就来找他。陆国杰说:“我就知道你这几天一定会来找我,大规模的城市环境综合整治,肯定会触及一部分人的利益,像你这样的大律师,一定会有人重金聘请你出面和政府打官司的。”
端木铎笑了:“你知道就好,我依法办事,并不是和政府过不去,这也是监督政府依法办事嘛。”
陆国杰说:“政府要对清河大多数老百姓负责,为清河长远的发展负责,这次环境综合整治,可能会损及少数人的个人利益,我们会依法作出赔偿的。你作为律师在为你的当事人负责的时候,也请你想一想清河大多数老百姓的利益。”
端木铎本来想和陆国杰说说城市拆迁的一些问题,经陆国杰这么一说,他决定不说了,端木铎说:“我们法庭上见。”
陆国杰说:“你真是冤家!”
“不是冤家不碰头。”端木铎说。
陆国杰问:“你就这样结婚啦?也不请我喝一杯酒?”
端木铎说:“我不想刺激两位老人。我走了。”
端木铎走到门口,陆国杰叫住他问:“哎,如果政府聘请你当法律顾问你干不干?”
端木铎说:“我不给政府当走狗,我还是给老百姓当狗心里踏实点。”
陆国杰说:“我看你越来越像条疯狗。”
端木铎说:“疯狗比走狗有尊严。”关上门走了。
端木铎刚走,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陆国杰不想接电话,因为这些日子说情的电话太多,甚至有省里部门的领导打来的电话,让陆国杰在拆迁的问题上高抬贵手。陆国杰的态度非常好,耐心说明情况和基层工作的难度,请领导理解和支持,领导的话稍有缓和,立即表示感谢。陆国杰心里明白,这种事说上千句好,不如找不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躲过风头再说。干脆不接电话,手机也关了,尽量少在办公室里待着。以前有事,陆国杰总是打电话叫别人到他办公室来谈,这些日子如有事就直接到对方办公室去谈。每到一个地方,给秘书小戴打个电话告知行踪,以免有急事找不到他。
陆国杰刚要离开办公室,吴建平进来说:“安海市赵启文副市长打电话找你,叫你给他回电话。他的电话号码是2645388。”
陆国杰对吴建平说:“你就说我下乡了,不在手机服务区内。”
陆国杰离开办公室来到洪安和的办公室,想和他研究一下机关作风整顿的问题,春节七天假后,干部还没收心,探亲访友,喝年酒,少说也要过了正月十五才能收心,过了正月才能正常。陆国杰对机关散漫的工作作风非常不满意。陆国杰注意到每天早上上班还算可以,中午没下班,机关食堂里就挤满了人。晚上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机关大楼里已空了大半。特别是一些不在政府大院里办公的机关,纪律松弛,有的局下午有许多科室找不到人。陆国杰和洪安和正谈着,小戴来到洪安和办公室找他。小戴说:“赵市长让你一定给他回电话,我说你下乡了,他让我一定找到你。”
陆国杰知道躲不过去了,问清赵副市长的电话号码,用手机给他回电话。
赵副市长说:“国杰,你藏到哪儿去了?”
陆国杰说:“我下乡检查工作……”
赵副市长说:“你别蒙我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是怕人找躲起来了,你就是钻到地洞里,我也得把你抠出来。”
赵副市长善喝,是陆国杰的酒友,两人个人关系密切,工作上也多有支持。说话自然也就不客气。陆国杰开玩笑说:“赵市长有什么指示?”
赵启文说:“我哪敢指示你,陆大常委,有点私事你给我办了,我有个堂兄弟叫赵启武,在海滨一条街有几间房子,我估计这两天也让你们给拆了。你们治理海滨环境我支持,海滨一条街不像样子,影响海滨城市形象,应该拆。赵启武说你们给的拆迁费太低了,他损失惨重啊!请你和分管这项工作的同志说句话,多补他几个钱,他来找我好几次了,我也没办法,你就帮我个忙,再到安海我请你喝酒。”
陆国杰说:“海滨一条街大多数都是临建房,按规定临时建筑是没有拆迁费的,给点拆迁补助就不错了。”
赵副市长说:“我说一回你就给我个面子吧?”
陆国杰想了想说:“赵市长的面子谁敢不给?我想办法。”
陆国杰放下电话感到十分为难,这么多户一起拆迁,厚此薄彼显然有失公平,如果单独多给赵副市长的堂兄弟补助费,势必引起拆迁户之间攀比,引发新的矛盾。陆国杰知道赵启文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赵启文是安海市的常务副市长,分管财税,得罪了他,在财税分配上,他手里的笔歪一歪,清河就会损失惨重。今年初,在地税资金使用比例上,赵启文对清河曾有过帮助,清河市由此可多获得几千万元的财力。工作总是和个人感情联系在一起的,有了良好的个人关系,也就有了良好的工作关系,这就是国情。
洪安和已经听明白了电话的意思,说:“这事不答应不行,答应了也是难事。”
陆国杰想了想,给何强打了个电话,把赵副市长打电话的事说了。
何强说:“这事不好办,这个口子一开,拆迁的事就难办了。当初为了体现公平,减少矛盾,谁家给多少补偿费都已经张榜公布了,现在怎么改?我就是想多给他补点钱,也没办法。”
陆国杰知道拆迁工作才刚刚开始,如果现在挡不住说情风,以后的局面就会是兵败如山倒,影响整个拆迁工作。如果真就不给赵副市长的面子,今后的麻烦也会多多。何强见陆国杰不说话,知道他为难。何强说:“陆书记这事你就交给我了,如果赵市长问,你就说是我顶着不办,为这事我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不在乎再多一个副市长。”
陆国杰被何强无所畏惧的精神感动,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格。何强最大的特点就是认真务实,工作中敢于负责,不畏艰难,不怕得罪人。陆国杰语重心长地说:“不能把这个问题理解为得罪人的事,要从工作大局出发。如果得罪了人对工作有好处,我们得罪也值。如果得罪了对今后工作有害,那就要趋利避害。拆迁费一分钱都不能多给,这个原则不能变。你看这样行不行?海滨浴场南门外,原来准备公开招标的那十几间门市房,不要招标了,以优惠价格分给赵启武一间作为补偿。”
何强说:“这样对拆迁户不公平啊!”
陆国杰说:“我们对拆迁户公平,谁对我们公平?为了大的公平,不得已搞点小不公平,两害取其轻嘛。”
何强说:“我明白了。”
陆国杰说:“剩下的十几间留着堵枪眼吧,给谁,怎么给,由你来掌握,有问题我来负责。”放下电话陆国杰对洪安和说,“你不是专门反腐败吗?你反啊!”
洪安和说:“这事没办法反!认真追究起来不过是打了个电话。可是这一个电话就值好十几万。说是要追究说情的,怎么追究?人情泛滥,人情化的操作,这就是社情民意。”
陆国杰说:“我们也别光长着嘴说别人,我也是这类腐败的参与者。腐败现象不仅仅是个政治问题,也是个经济问题,更是个文化问题,看看中国的历史吧!哪一个王朝不是因腐败而亡?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文化的继承性表明腐败也是有传统的。所谓劣根,实际上是文化病。千年沉疴急不得,只能慢慢调理。”
洪安和说:“现阶段一些腐败是不可避免的,在一定意义上说,存在是合理的,有腐败的土壤,有腐败生成的环境条件,还有病根,现在只能是控制,防止泛滥。腐败这个病可不是一个方子,一剂药就能治好的。有的人说乱世须明刑重典,见一个杀一个就好了。其实没那么简单,公安局天天都在抓人,犯罪的人还不是前赴后继?”
陆国杰笑道:“用前赴后继来形容腐败真是太贴切了。现在还有人把西方民主政治作为反腐败的良药,实际上只要看看意大利、菲律宾、印度就知道了,这些国家所谓的民主政治更腐败,腐败和刑事犯罪一样,反腐败是全世界面临的共同课题。”
两人正说着,秘书小戴又来到洪安和办公室。
陆国杰问:“又是谁打电话来找我?”
小戴说:“组织部关部长从省里打电话找你,他说刘永华书记在省里开会时中风了,现在住在省人民医院。”
陆国杰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戴说:“不清楚,关部长在电话里没说。”
陆国杰立即打电话找关浩询问刘永华的病情。
第二天早上,陆国杰和高思驱车二百公里,专程到省人民医院去看望刘永华。上午十点,陆国杰和高思来到刘永华的病房。刘永华意识很清醒,见到陆国杰和高思微微点了点头,因中风半边脸有点歪。关浩说:“昨天中午我们几个回来省城,准备吃完午饭后赶回清河。在一家饭店门口,我们把车停好,服务员领着刘书记和我们几个一起来到一个小餐厅。刘书记说他累了,靠在沙发上休息。我和苏局长点菜,问刘书记要什么菜他也不回答,菜上齐了,我叫他吃饭他还不答应,我以为他睡了,想去拉他,发现刘书记流着口水。这才发现他中风了,我们几个马上把他送到了医院。CT检查结果是轻度脑出血,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现在感到左半身麻,语言有障碍。”
陆国杰说:“永华你安心养病,工作的事你不要考虑。”陆国杰对先期赶来的刘永华的爱人说,“嫂子,你千万别着急,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陆国杰说话的时候,注意看着刘永华的反应,刘永华的表情说明他的意识清楚,只是表达困难。
从省城回来的路上,陆国杰对高思说:“永华这一病少说半年不能工作,今后市委的日常工作就交给你了,县级机构改革,还有六月份的党代会的准备工作,原来是交给永华的,现在你要全面负起责任来。我虽然是书记,但缺少党务工作经验,搞经济是我的强项,党务工作就指望你了。”
高思说:“其他工作都好说,就怕机构改革工作我干不了。”
陆国杰问:“为什么?”
高思在手上写了个“关”字。
陆国杰知道他是指组织部长关浩,关浩干了近十年组织部长,机构改革的具体工作都要由组织部来具体做,年轻的书记领导老资格部长的确有点难度。更何况机构改革必然会触及一部分干部的利益,是个得罪人的工作。
陆国杰说:“我找他谈,让他协助你的工作。”
高思摇摇头。
陆国杰知道他有话在车里不便说,便改换话题说:“你从省委党校回来以前,我是一手硬一手软啊。我到清河一年多,经济发展,物质文明有很大进步,精神文明没什么起色。你回来,在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里,全市的精神文明有了很大的进步,特别是城区的几个文明示范街区让人感到面貌一新啊!宣传工作也有了新起色。这么短的时间就有了新变化,不容易。”
高思说:“这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干的。”
陆国杰说:“这是中央的要求,我以前没干好,你回来就干好了,这说明你这方面比我强。”
高思说:“这可不能这么说,你管的面太宽顾不过来,管这项工作的人又没负起责任。”
陆国杰知道高思说的是李岩。
陆国杰说:“我对这位大公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这一级不是我管的干部,干着急使不上劲。一项工作干得好坏,关键在干部。不负责任的干部,比对贪几个钱危害更大,一个地方一方面工作的缺陷造成的损失,绝对不是多花几百万、几千万就能解决的问题。搞科技、搞经济需要人才,搞政治和行政管理同样需要人才,你看看我们的干部队伍,其中有多少人才?改革年代尤其需要有所作为的干部。最近听到有些风言风语,说我保护贪官。我承认我保护了几个干部,这几个人有点经济问题,但都不太严重,我保护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工作干得好,有作为。我宁可宽容那些虽然有缺点,但是能为老百姓干事的能人,决不宽容那些无所作为的庸才。对干部来说,庸碌无为才是最大的缺点。一个地方如果没有几个能人就会死水一潭。”
高思说:“我一回来就听人说,这位陆书记最恨不干事的干部,现在干部们投你所好,千方百计想干出点成绩给你看,全市的工作一下子活了起来。但你注意没有?自从你去年表扬了大乡镇的十件实事,今年有半数以上的乡镇工作计划里都列了要在年内完成的几件实事。”
陆国杰笑了:“一把手要是贪财,就有人给我送钱。一把手要是好大喜功,就会有人给我报成绩。你的提醒很重要,关键要务实。”
高思说:“我可没说你好大喜功。”
陆国杰说:“会说的赶不上会听的了,说了别不认账。”
高思笑了。
陆国杰说:“人干出点成绩就会自我膨胀,你今后多提意见,多提醒我。”
高思说:“我才不上你当呢,老虎屁股就这么好摸啊?”
“你不是摸了一下没事吗?”
“那我心里也害怕。”
陆国杰和高思个人交往并不多,对高思却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和尊重。陆国杰认为高思是个不可多得的党务工作人才。无论是理论水平,实践经验,还是创新精神都是值得称赞的,没到不惑之年就修炼得如此通达,让陆国杰心生佩服。
回来清河,陆国杰直接来到高思的办公室,和他接着谈机构改革的问题。陆国杰问:“机构改革工作你怎么干不了?”
高思说:“我有两点理由。第一,这项工作一直是刘书记管的,我只是在他有病期间临时负责这项工作,而这项工作需要一年半载才能完成,以后还要交给刘书记或是新来的人来管。开头没参与,我中间插一扛,结尾我还管不着,这个工作我怎么干?”
陆国杰说:“从病情看,永华恐怕很难再回到工作岗位上了,这事不能拖,你不干我交给谁?非你莫属。”
高思说:“第二点理由是,关浩是老部长了,机构改革一直是由组织部具体实施的,我很难领导他。关浩当了十年部长,这棵老树根深蒂固,枝繁叶茂。怎么改?他心中早有定式,容不得我插手啊。刘书记尚且在局外,我进得去?”
陆国杰从高思的话中听出点意思,干脆把话说开:“机构改革是大事,不能由他说了算。我之所以让你来管这件事,就是想通过这次机构改革,革新风气,建设一支高素质的队伍。清河市委组织部看似四平八稳,实际上是死水一潭,关浩不可能领导好这次机构改革。关浩在干部问题上几乎不参与意见,上面说行,他就说行,我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干部。可是,党的基础组织建设他抓得怎么样?干部选拔、培养、培训抓得怎么样?最近我收到几封信,反映组织部的问题,一封信反映他卖官,说只要花钱就可以买到副科级以下的干部,而这级干部恰恰是组织部有权直接任命的干部,这些职位官虽然不大,却是我们干部队伍的基础。还有一封信反映招聘人事干部过程中的暗箱操作,真正的大学生进不来,持假文凭的二流子却能进入我们的干部队伍。这样下去清河还能有好?干部问题是个关系工作全局的大问题,如果有才能,干事业,出成绩的干部得不到重用,投机钻营的二流子却能得到提拔,谁还努力工作!”
高思说:“陆书记你既然向我交底,我就实话实说。关浩是四朝元老,先后在四任书记手下干组织部长。他给人的印象是老实听话,一把手怎么说他就怎么干。他不但和一把手关系不错,而且十分注意和班子其他成员的关系,和刘永华、郑卫东、张兴化包括我关系都不错,只要是主要领导提出的干部任免的事,他都积极去办。以前董立平和郑卫东闹矛盾,表面上看他站在董立平一边,实际上他是站在利益的一边,私下他和郑卫东的关系也不错。表面上看上去他不争名,不夺利,其实他早就把自己的那点利算得清清楚楚,只是不和你争罢了。开会时他很少发表意见,错了他不反对,对了他不支持,你以为他是怕得罪人?其实他心里根本就没是没非,什么你对他对?他才不管呢!政治上没是没非者,必是大奸。关浩从来就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吃喝嫖赌都不沾,看上去还有点古板,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爱钱。这么多年他卖了多少官没人说得清,反正是给钱就要,来者不拒,他管着下面小干部的官路,还怕你反了不成?组织部他经营了十年,可以说是铁板一块,家天下,不合他意的人也干不长,这些年组织部出了多少干部?光是副局长以上的就有二三十个。说他是巨贪,你还真不一定能查出他有多大问题。不可能几十个干部一起举报他吧?不到万不得已谁举报?关浩算得比谁都清楚。还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哩,你知道董立平栽在谁手里?关浩一看王积业书记支持郑卫东,授意有关的人,向郑卫东通报了董立平受贿的情况,这事你问郑卫东就知道了,关浩老谋深算,也可算得上是个得道的高人,你没看出来吧?他上面还有后台,你知道是谁?副省长张建国是他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俩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陆国杰说:“这些情况永华从没有跟我说过。”
高思说:“刘永华是个好人,为人太简单,关浩把他卖了他都不知道,加上他和永华私交甚好,刘永华能和你说这些事?今天要不是你逼我负责机构改革,把话说开了,我才不和你说这些事。”
陆国杰感叹道:“真是人心难测啊!看上去这汪水不大,没想到这池子这么深。”
高思说:“关浩今年五十三岁,过了提拔的年龄杠子,他藏真示拙这么多年就为了钱。他两个儿子都在省城工作,现在是为儿孙攒钱呢。”
陆国杰说:“谢谢你和我谈了这些情况,机构改革的事还是你负责。至于关浩我会想办法的。”
高思说:“关浩的事你还是小心为好。”
陆国杰说:“关浩的事我来解决,高思啊,今后我要抓住你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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