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气死她

“荣嬷嬷，老夫人的身体怎么样了？”林楚玉立即上前问道。

荣嬷嬷见她居然没有陪着豫王而是来了这里，心里越发多出几分喜欢来：“表小姐放心，老夫人不过是被人用了点安神药，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林楚玉松了口气，老夫人现在算是赵姨娘母女的靠山了，她若是出事，赵姨娘母女怕是要被大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若是表小姐没有旁的吩咐，奴婢就先告辞了。”荣嬷嬷行礼要走，林楚玉只轻声道：“嬷嬷最近可是有不适，看嬷嬷气色不佳，该是面部烘热且心悸多梦。”

荣嬷嬷脚步一停，她这症状也是最近才出现的，但她一直忙着也没去看大夫，表小姐也未给自己把脉，她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荣嬷嬷的疑虑，林楚玉只柔声道：“嬷嬷眼底发红，且步伐不稳，刚巧白雪这丫头喜欢往厨房跑，听得嬷嬷这几日食欲也不大好，便跟我说了，今日看了嬷嬷，便知嬷嬷是邪郁气闭导致的温病，倒不是什么大病，刚巧我那儿才做了几枚金银花丸，是对这症状的，回头我便叫人拿给你。”

荣嬷嬷闻言，便是她这样经验老道的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为好了。若是接受了，便是拿人手短，若是拒绝，又显得不识好歹，瞧不上她这外来的主子。

“嬷嬷别担心，这药丸我院子里不少丫环婆子们都有，这丸子本也是我闲着制作出来的，药材就是金银花和生甘草之类的，若是嬷嬷嫌弃的话……”

林楚玉作势要把话收回去，荣嬷嬷看林楚玉一点暗示或是压力给没给她，想了想，还是应下了。

“多谢表小姐费心。”荣嬷嬷半弯着腰行了礼，林楚玉也不多停留以免显得刻意，转身便往里屋去了。

待林楚玉离开，荣嬷嬷看了看一侧的婉清，上前低声道：“表小姐身边那位叫白雪的丫环，这几日一直不在府上吧。”

婉清错愕了一下，一向冷脸的荣嬷嬷居然会主动搭话，连忙回道：“白雪这几日一直在外头替小姐买药材。”

“既如此，那她去了哪家铺子，买了什么药材，花费了多少时间，见了些什么人，应该也都还记得，你若是看到她，叫她记好了，可别忘了。”荣嬷嬷淡淡说完，转身便走了。

婉清心里合计一番，几乎都来不及呼气，提着裙子扭头就朝清风院狂奔而去，若是没猜错，肯定是那被秘密抓回来的红苕要咬着小姐和白雪一起死了！

林楚玉这厢依旧十分镇定，因为她知道，事已至此，唯一能做的，就是有条不紊的继续接下来的计划，一步也不能错。

被丫环引到里间时，老夫人正半靠在床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而苏晴芳则是两眼红肿的跪在地上，屋子里除了苏晴芳低低的哭泣就再无其他半点杂声了。

林楚玉上前行了礼，老夫人有几分疲惫的看她：“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老夫人的身体。”林楚玉道。

“我听说了，是你叫荣嬷嬷来我这里请安的。”说到这里，老夫人看林楚玉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林楚玉只道：“换做是三姐姐，她也一定会发现的，只是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

老夫人脸色紧绷了些，半晌才轻哼了一声：“她们真是无法无天了。”

“您先喝口汤，别气坏了身子，这是二夫人特意叫人送来的参汤，说是只千年老人参，都要成精了的。”刘妈妈立即端了和汤盅来，故意逗趣着道。

果然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最懂老夫人的心思，这话一出来，老夫人果真是忍不住露出了丝丝笑意来，还瞪了她一眼：“要你这老家伙来逗我。”说完，喝了口，才缓和了几分神色看着林楚玉，道：“行了，我没事了，你退下吧。”

“是。”林楚玉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老夫人看她居然真的半句也不提赵姨娘和苏晴芳，迟疑起来，难道赵姨娘与她真的没关系么？那晴芳呢？

老夫人看向纤弱的苏晴芳，这段时日的朝夕相伴，老夫人也是拿她当亲孙女疼的，但赵姨娘不管是不是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名声都败坏了。

“你现在还想着要自尽去？你看看，林楚玉即便来了，也没替你和你姨娘说半句话，可想而知府里其他人又是个什么态度。你若是真死了，可没人掉一滴眼泪。”老夫人想起苏晴芳哭着跑来，得知自己不打算救赵姨娘后就喊着要自尽的话，面色便沉了几分。

苏晴芳起初心里还没底，但方才林楚玉一来，她就知道，林小姐一定还是在关心这件事的，便鼓足了勇气，继续照林楚玉之前教的，凄凄望着老夫人，道：“祖母，晴芳也不想死，可是姨娘她到底是我的亲娘，她若是背负这等骂名死了，晴芳又哪里还有颜面活在世上？倒不如一死了之，也不会拖累了苏家名声，只是……只是晴芳舍不得祖母……”

苏晴芳哭得情真意切，她又一直老实本分，说出这般话来，老夫人哪里还不心软。

“你这孩子……”老夫人也酸涩了眼眶，但赵姨娘是必死无疑的。

“若是能送走姨娘就好了，去尼姑庵，或是去庄子上，好歹留着一条命，我就算背负骂名，也心甘情愿。”苏晴芳依旧悲伤的哭着，这话说出来，也似乎只是自知无望的自我安慰。

但听在老夫人心里，便是有了办法。

老夫人看着哭得几乎要晕过去的苏晴芳，朝刘妈妈招招手，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还问她：“你觉得可行吗？”

“老夫人妙计，这样一来赵姨娘虽吃点苦头，倒也保住一条命。”刘妈妈笑着道。

“我也是没法子了，晴芳这丫头也实在可怜，而且大房那几人也实在是太嚣张了。”提起大夫人母女，老夫人气得冷哼。

刘妈妈只看了看苏晴芳，心里清楚，往后去这三小姐，可就是真真得宠的小姐了。

苏长潇的房间里。

外头请来的老大夫正在小心翼翼的替苏长潇的脸上药，大夫人坐在一侧，严肃的脸上布满了阴郁。

上药的老大夫似乎太紧张了，涂药时手稍稍重了一些，疼得苏长潇直接跳了一来一脚将他给踢倒了。

药罐药箱翻了一地，苏长潇看得心烦不已，上前便朝着这老大夫的脸狠狠踢来：“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欺负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一侧的药童都吓傻了，上前就扑在那老大夫身上哭：“公子，你放过我爷爷吧呜呜呜……”

“你个小贱种，哭什么哭，吵死了！“苏长潇要来踢这孩子，还是大夫人听着哭喊心烦意乱，才叫住他：“行了，你这么闹，传到你祖父耳朵里，又是一顿斥骂。”

苏长潇这会儿脸上还火辣辣的疼，闻言，深吸一口气，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老大夫，才又狠狠在他脸上碾了一脚，才让泥鳅把他们父子给轰出府去了。

“今日要不是那豫王插手，祖父又怎么会罚我？”苏长潇整整衣裳重新坐下，想起林楚玉，便恨的牙痒痒：“那个小贱人，我迟早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大夫人想到被送走的那好不容易让全京城的人艳羡的女儿苏云柔，也是一阵烦操，刚要说什么，就见妙兰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夫人，赵姨娘那儿出事了。”

“死了就死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苏长潇不屑，笃定就算先前苏云松救走了赵姨娘，苏国公肯定也容不下。

可妙兰却摇摇头：“若是死了就好了。她趁着被关押在柴房无人看管的时候，居然将头发全剪了，说是要以此对天发誓证明清白，并且还说愿意长伴青灯古佛伺候菩萨，只求国公爷放她一条生路。”

大夫人愕然听完，蹭的一下就站起了身来：“怎么可能，柴房哪里来的剪刀？”

“奴婢的人看到是老夫人身边的刘妈妈亲自去送的。”妙兰着急就着急在这里。

“难道那个老不死的还想保这个让大房、让苏家颜面丢尽的下贱娼、妇？”苏长潇冷哼：“就算她想保，不止爹爹不会同意，祖父也一定不会同意。”

“可老爷同意了，这会儿已经去替赵姨娘求情了，听消息说，国公爷似乎十分不满夫人和您做的这次的事情，说不定真的会放过赵姨娘……”

妙兰还未说完，苏长潇要起身去找苏国公，却还是被大夫人给叫住了。

“娘，你难道想看着那娼、妇继续活着跟您斗不成？她配吗？”

“她是不配，但现在你也不能再插手了。”大夫人腿软的跌坐在凳子上，知道这次的计划，她终究是全败了，就连一个以前她随意可以碾死的姨娘，如今也斗不过了。

苏长潇不甘心，大夫人阴沉着脸质问他：“你爹那好、色的性子你难道不清楚？国公爷约莫是真的厌恶我了，我们这时候再去插手，只会适得其反。老夫人原本就不喜欢我，说不定会趁此机会……叫你爹休了我。”

最后这几个字，大夫人说的咬牙切齿，可自己的男人什么脾性她最清楚，更何况在此事之前，他就喊着要休妻了。

苏长潇听到‘休妻’二字，也不再多说，但他不会就此罢休的，赵姨娘，二夫人，还有那死和尚灵通，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林楚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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