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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你可以信我


  “比如……”李玄州手中攥着酒杯,眼神中难得流露出一丝落寞与伤痛。

  “比如他对我有着旁人没有的真诚……我们相识于幼年,当初都还不懂事,因为一点小事打了一架,他被他父亲责备,逼着来跟我认错。”

  说到这里,李玄州脸色又露出几分笑意,似在追忆过去。

  “后来,他的确来跟我认错了,可认完了错,他又梗着脖子说,他是因为他爹才认错的,但其实他并不觉得他错了……其实我也知道,错的人不是他。”

  听到这里,楚月蘅有点懂了,“你是觉得,身为太子,所有人都让着你,不管你对还是错,都不敢得罪你,只有他敢……所以你们才成为朋友的?”

  “算是吧。”李玄州又喝了一口酒,“他对我的确有着旁人没有的坦率真诚,之后在一起玩到现在,在很多事上都对我帮助良多……有些真心话,我也只能偶尔跟他说一说而已。”

  “可是现在,他当场被杀,他的父亲也被削去爵位,我却被困在东宫,半点忙都帮不上……阿月,我一直以为我是太子,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可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有多没用。”

  楚月蘅听他说了这些,虽然很多情绪他并没有表达出来,但还是可以从字里行间听出他的伤痛。

  无论是朋友去世的悲伤,还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又或者是身为太子却再没有一个朋友,只剩他一人的孤寂。

  他没有很强烈的表达出来,但楚月蘅却都听懂了。

  她不禁有些同情,声音低低的开口,“李玄州,斯人已逝,何必自苦?我相信如果你有能力,你一定会救他,如今变成这样并不怪你,若你真的难受,多多帮衬他的父母就是。”

  其实楚月蘅对那个刘亦和袁美人观感并不太好,但安慰人的时候,总要捡好听的来说,更何况人都死了,再去争辩他的好坏也没什么意义。

  她也并不是很会安慰人,几句话说完,便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

  可是这些话对于李玄州来说,因为是她说的,所以便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心底那些伤痛,竟也似乎真的减轻许多。

  不知不觉,他已经喝了不少酒,脸色发红,目光也有些迷离起来,以至于看着楚月蘅,心中也生出一丝不该有的冲动。

  “阿月……谢谢你的安慰。”

  他说着,忍不住伸出手,覆在了楚月蘅放在桌面的手上。

  楚月蘅吓了一跳,猛的缩回手,人也倏然站了起来,面上还带着几分无措。

  这些都是下意识的举动,反应过来她就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可能反应太大了一点,李玄州……大概并没有轻薄之意。

  李玄州的手还放在桌面,沉默片刻,他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抱歉……喝多了一时头脑有些发晕,没想那么多,是不是吓到你了?”

  楚月蘅松了一口气,果然只是个误会。

  她也冲着李玄州挤出一个笑,“没事没事,我就是想着时间也不早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李玄州垂眸间,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她对他,就这么抗拒吗?

  不过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对楚月蘅不能逼的太紧,有些事等等再说也无妨。

  于是他“嗯”了一身,也站起身来,“谢谢你送来的东西,我很喜欢,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

  “好。”

  楚月蘅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一句,“那个……你真的不会有事吧?这个禁足,还要持续多久啊?”

  “放心,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还不至于被这一点小事就打垮。”

  他眯了眯眼睛,某种闪过一丝暗芒,如同呢喃一般说道,“很快……李玄烨,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李玄烨就是那个处处跟李玄州作对的三皇子,也是如今朝堂上的大红人。

  楚月蘅听他这么说,觉得他大概是心中有谱了,也就不再那么担心,朝他笑笑,“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告辞。”

  楚月蘅跟在元喜身后离开,顺利的与等在房中的兰兮会和。

  元喜等在外间,楚月蘅就在里间换衣服,闲着无聊便与他说了几句话。

  “说起来,怎么没看到你们太子妃啊?是被刻意支开了?”

  元喜含笑答道,“娘娘有所不知,太子妃与太子并不住在一个院儿里,如今太子殿下被软禁,很少出去走动,太子妃白天过来也很好能见到太子,更别说晚上了。”

  他是个好奴才,什么时候都不忘了为主子分忧。

  知道李玄州喜欢楚月蘅,不喜欢陈箐箐,所以在楚月蘅面前,他竭力的在表达太子和太子妃感情不和这一事实。

  楚月蘅也成功接收到了他要传达的意思,想起之前不知道李大人就是太子的时候,他们也曾对此事闲聊过几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的确不太好。

  八卦心作祟,她忍不住又追问一句,“听说你家太子妃对太子情根深种,那你家太子这次出了这件事,你们太子妃就能忍得住不来看看?”

  “自然是来过的,不过殿下心情不好,不愿见她。”

  顿了顿,元喜又含笑补充一句,“还是娘娘有面子,太子殿下听说你要来看他,很是开心呢。”

  楚月蘅:“……”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本来她来看李玄州,就是尽一下朋友的情谊,可是怎么被元喜这么一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加快动作穿好自己的衣服,她走去外间,一脸严肃的看着元喜道,“元喜公公慎言,我与殿下不过就是普通朋友,别说的好像对在太子殿下这里有多特殊似的。”

  元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惹了楚月蘅不高兴。

  不过他这种人最是圆滑,被楚月蘅这么说也不生气,之后很快又转了笑脸,“娘娘说的是,是奴才说错了花,娘娘勿怪。”

  楚月蘅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与兰兮一起原路返回。

  嗯……有了刚刚的教训,这一次楚月蘅觉得还是自己的屁股更重要,钻个狗洞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

  有了这种觉悟的楚月蘅,这回和兰兮平平安安的返回了冷宫。

  也不知道是她们运气太好,还是这一片巡逻的侍卫太懒散,两次都没被人发现,来回的轻轻松松。

  回了冷宫之后,楚月蘅便让兰兮直接回房间休息了,而她洗了一把脸便也回了房间。

  屋里黑漆漆的,她进了屋子,摸索着往前走了几步,忽而听到身后似乎有轻微的声响,刚一回头,就被人直接捂住了嘴巴。

  “别喊,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楚月蘅紧张的心瞬间平缓下来,还有一点惊喜。

  扒开萧慕的手,她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你去哪儿了?”

  楚月蘅轻咳一声,“我可以不回答吗?”

  萧慕似笑非笑,“去看望李玄州,就这么难以启齿吗?”

  楚月蘅:“……”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而后嘟囔着,“知道你还问。”

  说完,她转身将房门反锁,又走到里间点了一盏油灯。

  “你怎么知道我去看李玄州了?”

  楚月蘅在桌边坐下,微微仰起头看向萧慕。

  萧慕在她对面坐下,“不然你还能去哪儿?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

  “所以你刚刚是在试探我会不会撒谎?”

  “不是。”萧慕淡定的否认了,并且回答道,“我只是想看你心虚的模样。”

  楚月蘅:“……”

  信不信我打死你?

  她气哼哼的灌了一口水,想起之前多日来心中沉甸甸的疑问。

  默了片刻,她神色严肃起来,看向萧慕道,“我有话想问你。”

  “问什么,李玄州?”

  他语气轻飘飘的,但楚月蘅还是从中听出了一点醋意。

  啧,小气鬼,每次提起李玄州都这副模样。

  不过这件事非问不可,所以楚月蘅坚定点头,“对,就是想问你关于李玄州的事。”

  “哦。”他应了一声,神色没什么变化,“想问什么?”

  深吸一口气,楚月蘅满心紧张的盯着他,“刘亦和袁美人偷情被皇上撞见,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萧慕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坦然的望着她,“有。”

  楚月蘅怔了一下,心渐渐下沉……也不知是没想到他会答的这么干脆,还是没想到真的是他做的,一时间反倒有些无措起来。

  她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萧慕开口,“所以,你会为了李玄州怨我吗?”

  楚月蘅抿了抿唇,“我……我不会因为李玄州怨你,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萧慕垂眸,“若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我憎恶忠勇侯府吧。”

  楚月蘅愣了愣,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萧慕嘴角挂着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他说,“你大概不清楚,我在长安十年,这长安里的权贵,每一个都或多或少的欺辱过我,随便讥笑几句也就罢了,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忠勇侯府……”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从南梁带来的八名忠仆,有两个死于忠勇侯府的手中,你说我该不该报仇?”

  楚月蘅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看着他眼中的冷意,她顿时有些心疼,伸手握住他的手,“萧慕……”

  萧慕回过神来,对她笑了一下,“没事,最苦的日子早已经过去了,若不是刚好那日碰见,我或许也不会还想着报仇,但是刀子都递到我手中了,我岂有不用之理?”

  他的手微微用力回握住她,眼睛紧紧的盯着她问,“阿蘅,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楚月蘅顿了顿,缓缓摇头,“没有。”

  于萧慕的立场来说,为仆人报仇,的确没什么错。

  况且刘亦也的确是自己先做错了事的,落得今日下场,虽有萧慕推波助澜,但或许也只是将变故提前了而已,就算没有萧慕插手,他也早晚会东窗事发。

  这件事她的确怪不到萧慕的头上,此前一直心心念念,不过是因为她对这件事的另一个猜测而已。

  迟疑了一下,楚月蘅还是问了,“你与刘亦有仇怨,你想报仇没什么错,我只是想知道……萧慕,李玄州今日处境,是你故意为之吗?”

  萧慕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我说是的话,你要为了他与我为难吗?”

  楚月蘅的眸子猛的一沉,倏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萧慕,现在不是在争风吃醋的时候,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只为了私仇,还是在处心积虑的算计我北越的储君?”

  萧慕目光一凝,衣袖下的手不由捏紧,随后他抿了抿唇,语气忽而缓和下来,“原来你是在担心我对北越有所图谋?阿蘅,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楚月蘅目光一缓,紧张的神经顿时放松许多,“你的意思是,李玄州的事情只是意外?”

  “我与李玄州没什么仇怨,此次目标只是刘亦而已,至于他会不会被牵扯其中,我也并不在意,更何况……阿蘅,我只是一个质子而已,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活着,你觉得我有本事陷害李玄州?”

  楚月蘅沉默下来,眼中还有一丝狐疑,不太确定的盯着萧慕看了一会儿。

  他也目光坦然的望着她,全然没有撒谎的迹象。

  最后,楚月蘅到底还是信了他。

  “好吧,既然你说了,那我就信你……萧慕,你不要骗我。”

  萧慕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嗯,不骗你。”

  楚月蘅既然说了相信他,那就真的信了,心里压着的这块大石头落了地,瞬间轻松许多。

  随后她又坐回了椅子上,语调轻快许多,“那就好,我就怕你对北越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那我真的不知道是该大义灭亲,还是该继续帮你瞒着了。”

  萧慕脸色也轻松起来,甚至还揶揄了一句,“大义灭亲?亲夫的亲吗?”

  嘴贱换来的,当然是楚月蘅的小粉拳。

  两人闹了两句,又怕会让兰兮听到,便又都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把想问的都问了,楚月蘅便又随意的闲聊起来,“这段时间你做什么去了?上次见面到现在可快一个月了。”

  之前好像没这么久来着。

  听着她语气中淡淡的抱怨,萧慕脸上笑容渐深,“阿蘅这是想我了?”

  “呸,少自恋!我就是好奇而已。”楚月蘅是坚决不会承认,她想他了的。

  “嗯,那就当做是我自恋吧。”萧慕露出一个看破一切的笑容,然后答道,“皇宫也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我得等机会,一般是要有什么事,别的地方戒备森严了,这边也就好进了,所以不是我不想来,而是宫里这段时间没什么大事发生。”

  楚月蘅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我还真以为皇宫后院儿是你家呢,随便你来。”

  “我倒是也想,毕竟这要是我家,那阿蘅不也就归我所有了吗?梦寐以求。”

  楚月蘅被他说的有些脸红,“哪儿学来的油嘴滑舌,一套一套的!我看你在外面是不是没少骗小姑娘?”

  “冤枉。”萧慕一脸无辜,“就我这身份,你觉得哪家小姑娘会被我骗?嗯……也就阿蘅不嫌弃我了。”

  楚月蘅撇嘴,“说的虽然有点道理,但是你这张脸还是很有欺骗性的,保不准哪个就见色起意……”

  她话还没说完,萧慕就握住了她的手,脸色竟也认真起来。

  “阿蘅,我不曾骗过哪个小姑娘,也从未有过喜欢的女子,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突如其来的认真,楚月蘅不由怔了怔,脸色渐渐红了,有些羞窘,心中又有些抑制不住的欢喜,毕竟……谁不想做那个唯一呢?

  “咳。”她轻咳一声,扭捏道,“我也不是真的怀疑什么,逗你玩儿呢。”

  “我知道。”萧慕对她笑了笑,“但我也想让阿蘅知道,我是值得你信任的。”

  楚月蘅嘴角不禁抿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心中无限欢喜。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楚月蘅又想起来一件事,“你在外面,能不能帮我多关注一下幽州的事?之前听说幽州那边出了些乱子,父亲急急忙忙赶回去了,如今快一个半月过去,也不知道父亲那边如何了。”

  “你不说我也关注着呢,这段时间,那边并未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那便是好消息了。你放心,楚大人镇守幽州多年,不会有事的。”

  楚月蘅闻言顿时又心安许多,“对了,之前还想着问问你,那个谢景澜怎么样了?上次没出什么事吧?”

  提起谢景澜,萧慕脸色臭臭的,“他能出什么事?好着呢,上次还折腾出一出大戏……”

  他也没瞒着,就把之前谢景澜和靖和长公主寻“准少奶奶”的事儿说了一遍。

  楚月蘅听的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前后也就一起同行了一个时辰,连我的样子都没看到,怎么就突然要娶我?”

  萧慕冷哼,语气酸酸的,“大概是某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魅力,不靠脸也能俘获少男的芳心?啧,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祸国妖妃的潜质了。”

  楚月蘅:“……”

  她盯着萧慕,一副“你给我好好说话”的模样。

  萧慕被盯的心虚,这才轻咳一声,收起了他的阴阳怪气,“好吧,其实大概这件事不是谢景澜的意思,是靖和长公主会错了意……毕竟后来我派人过去认下,他也挺正常的。”

  这样一说楚月蘅才觉得合理,点了点头道,“也许吧……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听她这么说,萧慕嘴角微微翘起,心里彻底舒坦了。

  就是,一个屁大点儿的孩子也想跟他抢人,做梦呢。

  萧慕照例没有在冷宫待太久,把楚月蘅哄睡之后也就离开了。

  心结解开,楚月蘅继续吃嘛嘛香,日子过的舒坦极了。

  小圆子也还时常会过来,且有了上次的甜头,不用楚月蘅说也会时常给她带来一些消息。

  只希望哪一件事楚月蘅感兴趣,就又能多赚点银子。

  楚月蘅一直在等李玄州解了禁足的消息,不过还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另一个跟她有些关系的消息:李玄宁终于从宁安寺被皇上放回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楚月蘅才恍然想起来还有李玄宁这么个人……不过她觉得,经过上次的事,他应该长了记性,不会往她跟前凑了,便也没当回事。

  可是楚月蘅没想到,第二天小圆子就又来了,且什么东西都没带,一副专门来贩卖消息的嘴脸。

  “娘娘,郁河王又闹出幺蛾子了,且跟您有些关系,娘娘想不想知道?”

  楚月蘅听了,眉头就是一跳,“跟我有关系?你可别吓我啊!”

  小圆子嘿嘿笑,“瞧您说的,奴才还能懵您不成?这可是特意给您送消息来的!”

  楚月蘅拧了拧眉,心说怎么就不能让她消停几天呢?

  她真是不想知道这些破事儿,但是小圆子既然说了跟她有关,她也不能不听,便只能低了块银子过去,蔫蔫道,“说吧。”

  “咳,郁河王今日上午去面见了皇上,且听说又惹了皇上大怒,有当值的太监在门口似乎听到他们提到了您的名字,不过具体的……嘿嘿,奴才就不知道了。”

  楚月蘅:“……”

  收了她的银子,结果最关键的部分说不知道?

  她面无表情的伸出手,“银子还给我!”

  小圆子吓的急忙后退两步,“哎呀,娘娘,有话好说啊!奴才能知道这么一点消息就已经不错了,听说皇上下了封口令,不让人外传呢,奴才给您传话,等于冒了生命危险的,辛苦钱给两个也不过分,是吧娘娘?”

  楚月蘅气的瞪他一眼,“我看你就是奸商!”

  骂归骂,但银子楚月蘅是不好要回来了。

  打发走了小圆子,楚月蘅就坐在院子里跟兰兮讨论。

  “你说李玄宁这是又闹什么事儿了?他不会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还对我有什么心思吧?”

  兰兮迟疑道,“这个……也不太好说,郁河王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奴婢可猜不到他的心思。”

  两人正说着话呢,突然外面就传来敲门声,接着一个太监尖利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传圣上口谕,月妃速来接旨。”

  楚月蘅一惊,猛的站起身来,盯着大门惶恐道,“不是吧……李玄宁这个扫把星真的又给我惹了麻烦吗?等等……皇上口谕该不会是要直接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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