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怪你命不好
隽王将傅玄的推断告诉音宛后，音宛问：
“傅先生为何不在公堂上明言？”
她得到隽王一个朽木不可雕的确认眼神：
“傅先生历经三朝，能在各派激烈的争斗中全身而退，自然有他的生存之道。何况，他现在已经不过问朝事了。”
“为什么不请傅老住两天再回去？”
傅老帮音宛解除了杀人嫌疑，音宛真心想好好款待他几日，表达谢意。
“傅老说，京城是是非之地，他一刻也不想停留。”
隽王目光深邃，突然直直地审视着音宛，像看穿了她的灵魂似的。
“怎么这样看着我？！”
音宛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转过脸，将后背对着他。
“傅老说......”
音宛凝神听着，却没有听到下文。
她回过头来，见隽王抿着唇，没有了要讲下去的意思。
她用目光追问，但隽王视而不见，眸底闪着异样的光。
她不知，傅玄的那句话，此刻一直在隽王心中回荡：
“瑢年，隽王妃聪慧灵秀，才智非凡，可助你成就大业。”
不说就不说吧。
音宛也没再讲话。
她想起了昨夜对隽王的误会。
原来隽王开心快乐的来源，并不是与青梅竹马的重聚，而是为自己搬来了救星。
她又想起了昨夜自己那种“吃醋”的难受感觉。
貌似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瑢年”
音宛轻柔地挽起了隽王的胳膊，萌萌地仰望着他的脸。
隽王眉头蹙起来，神情显得很紧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想......”
他挑了几下眉毛，神情猥琐。
“去！”
太恶俗，音宛演不下去了。
“你想说什么啊，宛儿？本王都答应你。”
隽王看出，音宛是想要表达些什么的。
“呃......”
音宛觉得有些无从开口，总不能突然提及玉公子，说自己跟他其实真的很清白？
那样的话，隽王或许还真的起疑，觉得她心里有鬼吧。
“我就是想说......这次，谢谢你了。”
音宛心说：还是用男人的思维跟他谈恋爱吧。男人不都喜欢被赞美吗？来一句！
于是，她赞道：
“你真是太了不起了，竟然能想出这么绝的办法，把天晟第一名臣请过来。”
果然，隽王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那自然啰！为了宛儿，刀山火海都能去啊！”
“那”
音宛夸张地竖起大拇指：
“你真是天下第一的大英雄啊！”
隽王瞅着她的脸：
“你是说真心话吗？！你真的这么认为？”
见音宛很诚挚地点头确认，他又追问一句：
“我天下第一，排在玉允珩前面吗？”
音宛的心，停跳了一秒。
以前隽王这么说，她会觉得他总爱无理取闹。
现在，她却觉得很心疼。
隽王因为她没有迟疑着没回答，眸光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
音宛握起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在我心里，你永远排在第一的位置，而且，只有第一，没有第二个人。玉公子跟你不在一个队列，还有我的亲人、唐夫人，他们对我都很重要，但是都在另外的队列里。”
隽王注视着她，如墨玉般的眼眸清澈幽邃，却有发自心底的快乐光华，不停地从那里面涌出来......
“王爷”
穆寒叩了叩窗，“张京兆说有事，请见王爷。”
“不见！”
隽王断然拒绝。
他正沉浸在欢乐中，京兆尹也太不识时务，在这个美好时刻，破坏了他的愉悦心情。
“张京兆说，这件事，与狄孝良的案子有关。”
隽王“蹭”一下从圈椅上窜起来：“让他进院儿吧！”
音宛也想听听这个案子的情况，跟着出了房间。
张京兆走进垂花门，恭恭敬敬地施礼：
“王爷，王妃：今日，有个哑巴到京兆府喊冤......”
“哑巴？！”
音宛跟隽王惊愕互望。
会不会就是昨日拦了他们马车的、那个哑巴呢？！
“他说什么？！”
隽王问完后扯扯嘴角，笑自己愚蠢。
人家都说了那是个哑巴，他哪能说话呀。
但张京兆却是能精准地领会隽王话语精神的。
他也不解释是手写的，直接回答：
“他说他看到了杀人者的模样。具体细节，他要当面给隽王也说。”
此话，无异于万里晴空惊雷炸。
隽王的脸都变形了，嘴唇哆嗦着问：
“哑巴在哪里？”
“京兆府监狱。”
“马上去！”
他转头看着音宛，用目光征询她的意见。
“我也一起去。”
京兆府大堂。
哑巴被衙役带了进来。
他正要屈膝下跪行礼，被隽王示意阻拦。让人给他搬来个圆凳，一张长桌。
“你是什么人？为何包着脸？”
京兆尹忙一拱手，替哑巴回答道：
“王爷，这个卑职已经问过。他说他是京城南院长春院的小官儿，因脸部被人划伤，才包着脸的。”
音宛闻听，心里突然一动。
她仔细察看那小官容貌，辨认出他正是案发当夜，与姚玉儿幽会的那个小官。
隽王问话，京兆尹在旁边协助，询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夜，小官与姚玉儿分开后，回长春院。
在醉仙楼附近的一条小巷子经过，忽然听到很吵杂的声音，还有人急促地喊了声“救命！”
小官吓坏了，慌忙躲到旁边一个大宅院的石狮子后面。
几条黑影转进巷子，他们拉扯、挟持了一个男子。
一个人说：“怎么办？！针扎进去了，他不死！”
“不能耽误事儿了！灌药！”
小官哆哆嗦嗦地，从石狮子后面偷看：
见两条黑影从两边拽着中间那男子的胳膊，一个矮胖、剽悍的壮汉，撬开那男子的嘴，将药灌了进去。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害我？”
被灌药男子挣扎着问。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剽悍壮汉回答，“我们是替人办事的！”
“我叫狄孝良，是宣武侯的亲戚。”中间那男人愤怒地说，“宣武侯......不会放过......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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