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应约
被觊觎的“韩王”在紫衣侯府的花厅里坐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回府的紫衣侯。
看到悠闲悠哉的喝着蜜水吃着点心手里还捧了一卷书,坐在别人家的花厅里自在得跟坐在自己家的卧室里一样的顾凤寻,谢谨言本来就有些阴沉的脸色,更加的乌云密布了。
“谁招你了?”顾凤寻将书卷一丢,他现在是韩王呢,不惯谢谨言这臭德性,“有脸色也不用摆到孤王面前来。”
谢谨言凤眸一闪,狠狠瞪着他,半晌,才渐渐收敛眼中的凶光,掀袍坐下,冷冷道:“劳殿下久候了,不知殿下寻本侯有何要事?”
“要事没有,孤王……就是闲的。”顾凤寻捻了一块点心,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顺便消遣了谢谨言一把。这世上,能让他甘受脸色的人,还没出生呢。
谢谨言想拂袖,但还是忍了,目光上上下下审视了顾凤寻许久,才道:“太后以家宴之礼给殿下下了帖子。”说出这句话,他的脸色又臭了几分。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顾凤寻看了看他的脸色,若有所思,道:“侯爷不想孤王应约?”
谢谨言闭了闭眼,道:“不,我希望殿下应约。”
顾凤寻挑了一下眉。
“但……不要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这可真有意思,顾凤寻笑了起来,道:“不知谢太后所求为何?”
谢谨言沉默片刻,道:“殿下见到她就知道了。”
顾凤寻又挑了一下眉,什么样的要求,竟然令紫衣侯不愿言?
“殿下若能如本侯之愿,本侯……亦能如殿下之愿。”
说出这句话,谢谨言呼出一口长气,深深的看了顾凤寻一眼,走出了花厅。他不在乎生前身后名,十多年前,他面对长姐的牺牲,无能为力,十多年后,他已经有了筹码和力量,就绝不会再让长姐为他牺牲。
顾凤寻微微愕然,这个承诺有点太重了,谢太后究竟想提什么要求,竟然把谢谨言逼到了这份儿上?对女人,他不是太了解,他的生母走得早,几个姐妹都是隔房的,与他从来不亲近,生命中接触得最多的女人,就是纪玉人,但他对纪玉人一向不上心,对她的印象一直都只是流于表面的知书达礼,温柔可人,而知道七叔的事后,又觉得她心性阴毒,但这也是因自己有负在先,他心中无法怪责她,也只能叹息一声,都是造化弄人。
谢太后,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顾凤寻搜刮了一下自己还是秦司空时的回忆,嗯,有了,记得曾经在一次应酬宴会上,听人提过,据说生得极美,又极擅长魅惑男人,自她入越宫后,硬是将阅尽美色的越皇迷得神魂颠倒,为她遣尽六宫嫔妃,为她贬尽诸子,皆废为庶人,逐出越都,永世不得返,立她所生之子为太子,当时的宴上还有一位擅长丹青的风流子,凭着臆想,画了一幅君王享乐图,图中为君王献舞的女子,就是他臆想中的谢太后,其笔下极尽妩媚风流,令观者无不倾倒。
但那只是臆想,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谢太后,不知她的容貌,不知她的性情,唯一能确定的,大概就是她应该确实是一个十分美丽并且很懂得讨男人欢心的女人。
这样一个女人,会对韩王提出什么要求呢?想到谢谨言的不愿明言,顾凤寻有了些猜测,至于猜得准不准,那就只有见到谢太后才知道了。
回到商园,顾凤寻提笔分别给忠王和谢太后写了回帖,应了这两份邀约,同时定下了时间,忠王在明日,谢太后在后日。至于丰宁公主府,则以事忙为由,婉言回绝,同时送了一份礼物表示歉意。
他决定,先见见忠王。
忠王将宴请的地点安排在越都最有名的武丰楼,大手笔将整个武丰楼都包下了。不仅包楼,甚至连武丰楼前后的街巷也提前清了场,忠王看起来是个粗人,但实则心思细腻,分明是担心有人会趁机刺杀韩王,提前清场,刺客就没有机会浑水摸鱼靠近武丰楼。
顾凤寻来的时候,就看到忠王府的亲卫和梅花卫混杂着站在街巷两边,一个比一个腰背挺得更直,刀剑虽未出鞘,但那目光之间的刀光剑影却没一刻停歇。
“姬大人,不会打起来吧?”他好笑的问陪同随行的姬言,梅花卫负责他的护卫,不管顾凤寻去哪里,姬言都会寸步不离,而忠王府的亲卫在清场的时候,梅花卫自然也插了一脚。只是这两方立场相对,自然也就谁看谁都不顺眼。
姬言淡淡道:“殿下放心,我的下属,都是守规矩的人。”言下之意,忠王府的亲卫守不守规矩,他管不了。
“放屁!”
忠王从武丰楼里出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当场就爆了粗口。
“一群只晓得挖人阴私的老鼠,还懂得什么叫规矩。”
这话骂得太难听,顾凤寻看了姬言一眼,却见姬言连表情都没变,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在心里给忠王记黑帐就是了。
“韩王殿下,里面请。”骂完梅花卫,忠王对顾凤寻倒是客气起来。
顾凤寻也就跟着客气了一把,道:“舅父叫孤王的字元春就好,殿下殿下的,总显生分。”
忠王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元春,这字起得好。”
走进武丰楼的最顶楼,视野就开阔起来,四面窗户都开着,一面映云,一面映山,另有两面则是人间繁华之象。
宴堂上只设了两席,一主,一宾,没有陪客,顾凤寻略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忠王会把大半的宗室都叫过来。
“今儿个就是咱们舅甥小酌,元春,莫嫌怠慢啊。”忠王笑道。
“哪里。”顾凤寻举起酒盏,“外甥敬舅父。”
酒盏在鼻前一闻,咦,也是蜜水?
忠王笑道:“谢侯爷对殿下关心得很,特意提醒孤王,不可让元春饮酒。”
“谢侯有心了。”顾凤寻放下酒盏,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疑惑。谢谨言管的……是不是太仔细了?
忠王却哼了一声,道:“谢侯此人,心黑手黑,元春还是提防为是,他可不做无用之事,对元春这等关注,所图必重。”
顾凤寻哈哈一笑,道:“彼此彼此,孤王对谢侯,也所图甚重啊。”忠王说得没错,谢谨言有求于他,自然会处处示好。这么看来,谢太后恐怕就是谢谨言最大的弱点了,对明日谢太后的邀约,他更感兴趣。
忠王冷笑道:“元春这是与虎谋皮,得留神被反咬一口。”
“所以还要求舅父保护啊。”顾凤寻侧目微笑,眼波潋滟。
忠王一呆,旋即指着顾凤寻,哈哈大笑,久久不能停歇。
“好你个元春,当真是不见外。”
笑够了,忠王抚胸顺气,粗犷的面容变得精明起来。
“亲兄弟,明算帐,何况你只是外甥。”
顾凤寻点点头,道:“舅父言之有理。”
他挥挥手,白玦上前,将一直捧在手中的匣子摆在了忠王面前的酒案上。
忠王目光一闪,打开匣子,取出了一幅航海路线图,不,是半幅。还有一份清单,列出了这条航线上的物产资源,以及价值。忠王不通商贸之事,但清单上写得详细,就是个傻子都瞧得出其中的巨大利益,一旦打通这条航线商路,越国……越国……
拿着清单的手开始微微发颤,忠王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心绪。
“元春,大手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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